“这……这是炼神秘境后三层的绝顶高手!这小剑是他祭炼一生的剑灵……葬神双子峰下,连炼神秘境的高手都要朽灭……秦风,你能挺到现在,骨头倒是真硬,不过今日你仍然难逃一死!”太阳神女啧啧赞道。
秦风冷笑道:“小妹妹,你跟得上哥哥的脚步再说嘴炮!”
两人朝那双子峰挺进十余里。路途并不遥远,但这下余里却仿佛是十万里南诏般遥远,漆黑的阴影仿佛是遮天妖魔,吞噬一切生机。两人凭借着各自的轮脉异象苦苦相撑。太阳神女有真凰羽衣护体,倒还支撑得住,但秦风原本烧伤的身体为黑暗侵蚀,竟然溃烂得更加严重了。
每走一步都如钻心般的疼痛,肌骨欲裂,极是难熬。
一片浓重的阴影中,沉坠着一艘古朴而老暗的玉舟,二十余丈长,龙头凤翼。玉舟上铸刻着繁复的山川湖海,日月星辰,虽经无尽岁月,却仍可见当年之一斑。然而,这艘华美的玉舟却在黑暗和岁月的侵蚀下,布满了可怕的裂纹,连护舟的阵纹也已断裂了,灵力尽失。
秦风沉声道:“这……这是南诏帝宫的神舟!”他一看到这神舟上的铭文和图形便知道,这与当日在剑坟中所见到的老帝叔所御山海神舟几乎一样,只是形体稍小罢了。
玉舟中斜倚着一具尸骨,头顶着暗旧的金玉龙冠,身上披覆着神蚕丝织就的帝王袍,锈着已然黯淡的九条神龙。这是南诏帝宫的一位古之帝王,曾经统治着这片大地。想不到他驾御着这艘山海神舟,也殒落在这片葬神峰的山影下了。
然而这位帝王的尸骨却没有朽灭,仍然保持着干枯的肌体,足见他的修为之深,远甚于前面那具化为枯骨的炼神秘境后三层高手。
太阳神女惊呼一声:“这是帝宫的第九代帝王,龙魂大帝!想不到他也殒落在这片黑暗的山影中!”她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位堪称强者的帝王也殒落于此,喜的是自己的九道脉轮和真凰羽衣竟然能够抵挡得住这传恐怖的葬神禁域。
这片山体阴影,虽只数十里宽广,但在两人的眼中,却几乎是一片浩瀚无穷的黑暗之域。越靠近那双子峰之间的山门,路旁遗留的尸骨主人修为也越来越强大。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被黑暗侵蚀,朽灭在此。
秦风在苦苦坚持。他没有护体宝衣,再加上身体被千月神劫烧伤,一片片的黑色疮斑几乎从体表溃烂脱落,极其恐怖。太阳神女躲在真凰羽衣衣,头顶九轮神月。那真凰羽衣在黑暗中隐隐透发着一片片的神羽,但神羽的光芒却越来越黯淡了。
“秦风,你熬不住了!”太阳神女残酷地笑着,一步步朝他走来。
两人在这片黑暗之域,难以施展神力,也无法御风飞行,只能一步步地艰难前行。但秦风却凭借着一口心气,坚持到了现在。在别人面前示弱,永远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他的对手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
秦风凭借着无上的毅力,终离那双子峰之间的山门,不过十余丈了。他看到了山门之后的古树在摇曳,听有清风在山门前呼啸而过,甚至隐隐有海市蜃楼在上空若隐若现。
秦风的肌体完全溃烂了,连露出的森然白骨也为黑暗侵蚀,变成了灰黑色。他肋骨下,胸腔内那尊魂鼎,寂然不动,烙印着三圣的繁奥圣纹,在闪烁着圣光,抵御着黑暗侵蚀。心脏在圣纹的光照下,仍然鲜活如初,艰难地跳跃着。
按照常理来说,一名刚进窥魂藏秘境的修士,如果伤重到秦风这处境况,全身溃烂,肌血尽失,几如骨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着。但他头顶那四道天谴之轮,却仍然在寂寂旋转着,如远古的黑岳,与黑暗之域融合在一起。轮影上烙印的无上天道秘纹,如永恒的星辰之光,交织成大道法则,神光熠熠,照定着秦风的残躯!
“小妹妹,我会剥掉你的真凰羽衣,让你也尝尝为黑暗侵蚀的滋味,让你的身体也一片片溃烂!”秦风盯着太阳神女,嘿嘿冷笑笑,笑得极其诡异,让太阳神女打了个寒噤。
太阳神女虽然狠辣,但终究是一个小姑娘,眼见秦风这等惨状,也不禁有些心悸,生出一丝犹豫来。她虽然受到真凰羽衣的保护,但羽衣的光芒却是越来越黯淡,甚至有几缕黑色的火焰在羽衣上飞舞,如焚化她的宝衣。
她躲在羽衣内,只觉周身血液如欲凝固,开始越来越难以抵挡黑暗的侵蚀,连头顶那九轮显化的脉轮也光芒渐熄,如隐没有乌云中的暗月。
在秦风身边,离山门十多丈的山崖边,倚靠着一具古尸。那古尸面然枯槁,头上无冠,垂腰的长发已成灰枯。他穿着一件古袍,胸口锈着一轮残月,虽经岁月和黑暗侵蚀,但这具古尸却仍能多少保持些原貌。
古尸斜倚着山崖,以指在山崖上写就一行字:
余乃太阴神教第十一代教王,号广寒。闻葬神渊乃生死相界之地,衰朽残年,欲入葬神渊一窥葬神之秘,了却此生余憾。距山门仅十丈而不得过,尤记祖先遗训,诚可叹矣!时也命也,后世过此门者,恳请葬我枯骨,渡我再入轮回。
秦风看着百余丈外已不敢逼近的太阳神女:“这是你太阴神教的第十一代教王,你不过来参拜他的尸身,将他葬下吗?”
太阳神女惊道:“第十一代教王?广寒教王吗?他……他怎么可能死在这儿?他是我太阴神教仅有的三位绝世强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