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找个人砍?去找谁晦气?”星辰一脸玩味,伸手抚着下巴,与小五胖的都快眯成一条线的小眼睛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
“嘿嘿,少爷加油,报得上回大仇!”小五握着肥短拳头,凶神恶煞说道!
星辰伸手揪住小五耳朵,狠狠说道:“这次你和六子再敢丢下老子自己开溜,我宰了你们!”
“一定一定,这次谁再敢溜,猪狗不如!”小五咚咚敲着胸脯保证。
“滚……”公子已经转身朝自个房间走去,头也不回的甩下这个字。
小五回头看了看一直默然不语的六子,嘿嘿一笑,“小六子,有热闹看哦!”
只是这个傻弟弟这次没有附和他憨傻一笑,眉头蹙在一起,忧声道:“这么做,恐怕梦阳那位不会高兴……”
“嘿嘿,梦阳那位?天高皇帝远的,能管着?再说纨绔揍纨绔在尚吉城不是再正常不过?”小五满不在乎道,只是眯缝起的眼神冰冷无情。
“不怕把少爷推到风口浪尖惹出是非?”六子歪头道。
小五桀桀笑道:“少爷是猛虎,他握住刀后那眼神,冰冷无情!没有真正杀过人绝不会有那样的眼神!我们听命于国师来梵阳不过一年,少爷之前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仅凭这一身刀术,足以让我心服口服!国师对少爷如此重视,甚至到了忌惮的程度,我们若想自由,就得选定一边站好位置了!”
“忌惮?”六子喃喃自语,修罗国师有多可怕他是清楚的,少爷能让修罗大国师都忌惮么?
“六子,容不得我们多想,一辈子躲躲藏藏做见不得光的死士,这日子我真他娘过够了。我只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命,仅此而已!”小五悲凉笑道。
可悲?没错命本身就是自个的,现在却要从别人手中夺回来,不是可悲是什么?
小五不言语,只是低头桀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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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海蓝大褂衫,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单膝跪在李家大公子面前,双手将一枚精致纯金镶宝石的发簪捧向主子,面容冰冷沉静,再无让人觉得心头一暖的呵呵笑容。
李轻裘接过金发簪,冷声道:“公主殿下的?”他捏着钗子,手指捻动,簪花也随之转动,璀璨夺目,那蚀刻出的‘皇甫’二字流光溢彩。
“少爷,公主殿下的居住的客栈也已经打探清楚,只是属下身后跟着鬼部的小尾巴,不敢轻举妄动,怕坏了大事,所以先行回来向少爷复命!”
“你做的很对!偷偷摸摸去掳公主,只会引得鬼部斥候发难,弄不好本公子真要宰一名皇子了!爹爹说鬼部潜入尚吉城的有六十余人,派沧海军斥候谍子一一捉对盯住,剩下斥候换上沧海军制式衣甲,摆出皇家礼仪,跟本公子大张旗鼓去迎接公主殿下,爹爹交代的事情,就算完成一半儿!”李轻裘身材颀长,负手而立,言谈间竟有挥斥方遒的大气。
单膝跪地的沧海军鹰犬小头目咽了口唾沫——谁说大将军家的公子是废柴草包?如今言谈间的霸气,几乎与老将军如出一辙!
能冷着脸说出‘宰一名皇子’这样的话,真的就是个胸无大志的膏粱纨绔?
沧海军在西南三郡憋屈了近二十年,老将军一年一年衰老,将士们都是看在眼里。而沧海军青黄不接的形式愈来愈严峻,人心惶惶,生怕老将军一个冬天没撑住,李字战旗就倒了,十五万兵马就散了!
少爷有长进,是好事!只要少爷成熟的速度能赶上老将军衰老的速度,那沧海军战旗就倒不了……
只是一开始就要和皇族死磕,就算侥幸磕赢了,恐怕以后沧海军的日子比现在还难过!
万一要是磕死了……他没再想下去,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抬起头偷偷看了少爷一眼,面容依旧俊逸,西南三郡男子大都身材粗粝,少爷这样男人女相的皮囊本就极出彩!
只是脸面再无之前纨绔的虚浮笑容,只有阴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