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之前倒还好,但是今年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怪物。武技,兵法样样精通,我算是服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苏潮阴阳怪气的歇着眼睛看着楚忌,咬牙切齿的说。
“那还是因为你不够努力。”
“我怎么不努力,你没看到罢了。”两人一路上吵吵闹闹,不多时已经到了文昌宫的门前。
今日的文昌宫与往日明显有很多的不同,即便在大门之外没有碰到一个学生,也可以感觉到那让人焦灼不安的气氛。
对于那些拼了命都想修道的齐国孩子们来说,这一次的考试便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想想那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墨庭六子”,人人都在知微境之上,自己只要夺得了头名便有机会成为他们之中,受人崇拜的一员,虽然名额有限,但是万一呢?
有希望总是幸福的。
苏潮颇为费力的跨过了那倒代表着文昌宫内外的门槛,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忽然说道,“林兄,你要是入了墨庭,能不能也叫我修法道啊?”
楚忌无奈的给了他一个爆粟,“这才哪到哪儿,你也不怕风太大,闪到舌头。”
“我就觉得你能行。”苏潮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修道的事除了努力,机缘也很重要,说不定墨庭的巨子看你顺眼了也有可能。”楚忌拉了他一把,向着武院的沙场匆匆走去。
“我还真希望可以看上墨庭的巨子几眼,我就心满意足了就。”
两人拾阶而下,那片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习武沙场此时早已人头攒动,两个迟到的学生仿佛在接受众人朝拜一般立在沙场的尽头。
“你俩又迟到。”武院的老教官,花白的胡子被气的上下纷飞,几个大步走过来,扯着两人的衣领向沙场的中心走去。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二人也敢迟到?”这名叫习众的武院教官,年轻时曾为边关重将,在文昌宫受尽众人尊敬,无论武技与兵法竭有很深的造诣,此刻却是带领着武院众学生在沙场上做着下午考试前最后的训练。
“哎呦,习教官,轻点轻点,卡到我脖子了。”苏潮大声的嚷嚷着,想要挣脱出去,可是那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让他只好作罢。
楚忌轻笑几声,颇为享受的仰头看着那个因为生气变得稍微扭曲的脸,似乎与另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重叠在一起,然后又消失不见。
“师傅。”楚忌在和睦的春风中轻叹一声,如一句久违问候,然后飘散。
“习教官,敢问下午考试的内容是什么?”楚忌眺望着巨大的沙场,却看不到有何特别之处。
“今年武院的考核方式乃校长亲定,校长与前几日已经向枢密院申请调拨御林军的三个千人队。考试的内容很简单,这三个千人队会均匀的分布在沙场上,站在沙场的这头,按照冲到另一头的先后次序排名。”
“什么?三个千人队?”所有人惊呼出声,这沙场虽然巨大,但是站下三个千人队拉开架势必定摩肩擦踵,还怎么从中间通过。
“这……这也太难了吧?”不少人此刻已经哀声叹气起来,难易程度无异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一般。
“你们大可放心,御林军手中无兵刃,只有和你们一样的长木棍。不会让你们受伤的。当然这听起来似乎很难。但是你们别忘记了,这是齐国的文昌宫,你们是整个齐国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将来你们每一个人统领的士兵绝对不止三个千人队,面对的敌人也绝对不止三个千人队,如果连如此难度都无法接受,将来的齐国靠谁去守护?”老人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年老却又嘹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沙场。
是啊,他们是齐国的希望。
三年一次的文昌宫会考的意义绝非一次排名般简单,综合排名前三的学生便有机会登上那全世界最神秘的法道门派,成为他们的一员,这种最现实的激励压在这些齐国的莘莘学子身上就像眼前遍布了无数宝藏。
终于温暖的阳光逐渐的热烈了起来,在楚忌的头顶将影子拉的极短极胖。
不知何时三个千人队的御林军早已穿戴整齐的站在巨大的沙场之上,平日里空旷的沙场,仿佛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沙场旁的高大看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相互落座,不仅有武院的教官,齐国的重臣,还有各位武院学生的家长。这给学生们紧张的心情,又添加了几分压力。
楚忌不知道文侯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这场武院的考试,但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看台上,楚忌的心里多少温暖了许多。
文侯在沙场的百数名考生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这个一年前来到自己身边的少年已经慢慢的变成了一个青年,并不瘦弱的身躯在人群中显得那么的扎眼,扬起的头是那么的自信。
文侯知道以楚忌化虚境的身手突破这三千人的防线不成问题,但是重要的是不能再考试中运用武道的修为才是对于楚忌来讲最困难的事,心中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就连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那不起眼的身影细心的将武院发下来的统一制式的长棍,用布条死死的绑在手上,防止在考试中脱落,然后慢慢的扬起了头,带着梨涡的浅笑很天真看向了自己,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文侯呆立片刻,然后开始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