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么回事。”朱文羽对这种民生政务一窍不通,哪知真假?见刘世成如此说起,便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只是……如今这岷江之中几乎不见运木的木排,如此一来,岂非限得太过?使得川中木料都无法到得中原?去年从这岷江码头所过的东下中原的木材恐怕也根本没多少吧?”朱文羽又道。
“这……是,大人。”刘世成一时不知说什么,半晌方道:“下官……下官也只是奉命而行,这……”
“刘大人,能否将这税赋略降一些?去年加了一倍,今年能否只加五成?降得五成下来,江里的舟排许会多些,既限了私运,又不至像现在这样冷清,于朝廷也不好。”
“这……下官遵命。只是……大人,此为乐山地方民政,若大人欲以钦差身份横加干预,又与朝廷钧令不符……恐怕……恐怕此事还须得大人留个字据,下官才好……”刘世成吞吞吐吐道。
“呵呵,这是自然,自然不能让刘大人为难。朱某也要上报朝廷,向皇上老叔说明一下此事,还得烦请刘大人派人替我将奏本送到京城去。你这边先降下来再说,万事有我担当,不叫你为难便是。”朱文羽断然道。
“下官遵命。下官明日便贴出告示,重降税赋。对了,大人,大人来此乐山,是否便是想沿江南下走水路回京城?”
“呵呵,刘大人果然机敏,朱某正是如此打算,到你的地盘里来,一来瞻仰瞻仰大佛,二来嘛便是取道水路回京。”
“那下官即刻为大人安排坐船。”刘世成道。
“那倒不用了,我歇几日,再拜会一下余掌门,就自己寻船走了,不用麻烦刘大人了。”
“这如何使得?朱大人乃钦差贵体,还携有宝眷,如何能坐那些草民百姓坐的客船?”刘世成忙道。
朱文羽听刘世成说到“宝眷”二字,想到在成都时四川布政使魏正行说这两个字时唐韵当时就发脾气分辩,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唐韵,谁知唐韵似乎便没听见刘世成所说一般,毫不动声色地一动不动,依旧静静地听朱刘二人说话。
朱文羽暗暗一笑,也不多分辩了,道:“我二人一路行来便是如此,刘大人无须费心安排,我等搭寻客船便是。”
“这……钦差大人果然体恤下情,实是朝廷干练重臣。”刘世成又拍上了马屁。
“呵呵,罢了罢了,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先回客栈了,明日再来府衙拜会余掌门。”
“大人如何能住在客栈?乐山有现成的驿馆,地处清幽,也有专人服侍,大人何不……”
“这也不用刘大人操心了,朱某自己安排。”不待刘世成说完,朱文羽手一挥,打断了他,起身朝外走去,唐韵连忙也起身跟了上去。
“大人好走,下官不送。”刘世成忙在后面躬身行礼相送。
待得朱唐二人走出府衙大门之时,天色已是见黑,刘世成回到堂中,道:“来人,请余先生过来!”
“世成,朱文羽今日突然来此所为何事?”待禀退左右,余世雄问道。
“回盟主,姓朱的小子看来事先并不知道您在这里,而且也没有察觉到盟主的身份,只是为了岷江水路税赋的事而来。”
“哦,原来如此,那税银收得如何了?”
“朝廷本来就有令提高税赋,布政使衙门要我们提高一成,咱们偷偷摸摸加成一倍,再加上码头银,一年积下来,除了该交到朝廷的银子,还有分给陆成林那小子一点,已集了一百五十多万两银子。”
“嗯,再加上这些年杜风他们做的案子,现在也差不多有几百万两银子了。”余世雄沉吟道。“朱文羽怎么说?”
“他要我先把税赋降五成再说,由他自己向朝廷说明事由,要我派人替他送折子。”
“那就先降下来吧,送折子的事你答应下来,不过别送得快了,比他自己先到京城就行,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再多收几个月,再积攒些银子。”余世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