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霏霏,濡湿青瓦,染绿苔痕。
张成荛吃着红烧鳝鱼说:“老爷,这里的红烧鳝鱼可比咱临河镇好吃得很,黄旗酒馆马掌柜也未必能烧出这样好吃的菜来。”
邻桌吃饭的两个人听到有人说临河镇,抬头对视一眼,转头望了一眼刘少堂这桌,开始留心他们的谈话。
刘少堂听张成荛如此说,也夹一块鳝鱼品尝,点头说果然味道还不错。
王豆豆说:“马掌柜的招牌大菜不是红烧鳝鱼,而是野猪咸肉。做法不同,各有千秋。”
王豆豆看老爷心情好便逗张成荛说:“成荛喝杯酒吧,要不敬老爷喝一杯。这次老爷带你出来见世面,还不多谢老爷。”
张成荛端起酒杯嘻嘻笑着说:“我就敬老爷一杯。” 张成荛一口喝干了,喝得太猛,辛辣的酒钻入张成荛喉咙,呛得他大咳起来,逗得刘少堂哈哈大笑。
邻桌两人起身结了账走了,店里只剩下刘少堂他们几个,各人吃饱了,给张四皮和船家带了饭菜回船。
世上的事就这般巧,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在这里碰到刘家文,厄运又一次降临刘少堂头上。
这条村清朝光绪年间出了一名进士,姓杨名毅。做了三年京官,下放到江苏漕运衙门做书办。此人不擅为官,逢年过节没能孝敬上司,被上司参了一本说:杨毅花二百两银子捐一书办为差,胸无点墨,字不成句,句不成章。是为刁钻刻薄,顽固不化之徒。奏本到了两江总督府,总督老爷看了奏折,心想屁大点事写什么奏折,直接让他滚回扬州老家当漕运督粮官,六品变七品。可是督粮官是武将之职,他一个文官哪能胜任,没做半年贬成粮仓书办。粮仓书办在官爷眼里是不入流的角色,管吃皇粮公爷每月俸米。每月领俸米最大也就是公爷家的大管家,权利使尽也就是不发新米给旧米。历次被贬让杨毅心灰意懒无意为官更无心向学,日复一日将所学诗书荒芜成草。如今见日坐在书办房里看仓鼠大摇大摆从这仓钻进那仓,闲得发慌,日日和那些领米的管家逗闷子扯闲篇。有一好处是结识了所有扬州为官的管家,识得扬州漕运总督管家严二顺。两家相距甚近,严家就在杨家村隔壁,有了这层关系两人走得更勤更亲。杨毅有一子名杨明亮,严二顺有一女,有心结为亲家。子女倒也不负父望,果然成了夫妻。
杨毅之子成严家女婿,严二顺有心帮杨家出头,带女婿出来做事。可惜女婿无心为官家卖命,反而打起官仓粮米的主意。
陈年米已隔了多年,也无人计算仓内米数,于是杨毅便让杨明亮与严二顺合谋,将每年上交的官米用旧米替代,新收官米拿到市场出售,提粮文书由严二顺偷漕运总督官防大印在信笺上盖印,自己填写提粮数字。不出两年,杨、严两家渐成大户。杨毅、严二顺死后,生意全部杨明亮掌管经营,杨明亮手段更狠,经常做收货后不给钱,杀了货商沉尸大运河的勾当。
在刘少堂前面出饭馆的俩个人,正是参与临河镇骗杀房士光和房向东的周士通杨明光二人。听到邻桌的几个外乡人说是从临河镇来,吓了一跳,以为官差来了,出门一溜烟跑去找杨明亮和刘家文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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