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省乞丐见小刘圩子里炊烟稠密,圩门不开,聚集在圩子不走了。
倪瑞轩为防止乞丐结帮作乱,在圩子大门外支起两口大铁锅,见天熬两锅粥,讨饭路过者皆可吃饱再上路。他的这一举动反而引来一帮无良乞丐集结于圩子外,搭起窝棚,似乎要安家落户。
这时粮价涨到八个大洋一担。
倪瑞轩心痛每日给叫花子熬粥的粮,每月用去十几担粮,再加上圩子里的供给。他想过拆灶,可是,如果停止供粥,上百号叫乞丐聚众闹事,如何处置。
此时,即便倪瑞轩想撤了施舍粥锅,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天没亮,粥棚灶火尚未点燃,一群叫花子手捧青花瓷碗,敲得叮当直响。倪瑞轩预感到有人暗中操纵或煽动,扰得圩子里人家鸡犬不宁。
倪瑞轩想出一个主意,他叫王豆豆带民团队员,在圩子里放出话。原本每户每月二十斤供粮改为十五斤,从每户抽出五斤,施粥外地的乞丐。话放出去没一个时辰,圩子里青壮男人沉不住气了,原本大有小孩已经勒紧裤带忍饥挨饿,又少五斤粮,日子没法过了。
这天后半夜起风时,几十个火把从围墙内扔出去,点燃了外地乞丐搭建的茅草窝棚,只听群丐耗子一般吱吱叫着四下奔逃,有乞丐想爬围墙进圩子,民团队员站在围墙对天鸣枪,吓得乞丐四散。
倪瑞轩心想明天定然相安无事,不再为众多乞丐围困烦恼。
凌晨,几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倪瑞轩从床上一跃而起,飞身跑上土楼。守夜的民团队员向他报告,外面有叫花子欲搭人梯爬围墙,听到枪声吓回去了。
夜色褪尽,晨曦初现,荒年的春天,万物萧条。
昨夜惊散逃跑的乞丐又蜂拥而来,齐集在圩门外嘈嘈嚷嚷大呼小叫。其中有人高喊索要烧毁他们窝棚的赔偿,倪瑞轩听了哭笑不得。可是越是闭门不出,群丐嚣张气焰越是炽盛。
倪瑞轩此时的心情被叫嚣的乞丐破坏着,他和王豆豆在后院商量如何驱尽乞丐。
“去临河镇求助警察。”王豆豆说。
“我观察了几天,这些叫花子肯定有一个领头的,他不露面,藏在背后指使,窜唆。”王豆豆说。
“派人混进去,找到这个人。”倪瑞轩忧虑地说。
“谁合适?”王豆豆问。
“我想到一个人。”倪瑞轩说。
“谁?”王豆豆驻足询问。
“韭菜花。”倪瑞轩答。
王豆豆点头。
“你去安排,从后门用梯子送出去,小心别被认出来,要冒风险的。”倪瑞轩说。
王豆豆出了土楼,立即去办了。
王寡妇换上破衣烂裳,王豆豆悄悄将她送出围墙。
晌午时分王寡妇回到后门,王豆豆已经守候接应。
“找到了吗?”王豆豆问。
“仅见到一个人远离人群,我看到他将纸条递给身边人,这个人接了纸条后传给人堆中领头叫嚷最凶的那个。”王寡妇说。
“就是他,这人长得什么模样。”王豆豆问。
“看不清,头上盖一顶破斗笠,遮住整张脸,半天时间里自始至终未露脸,他是靠墙坐着,看不出高矮。”
倪瑞轩听了韭菜花的叙述,弄清楚的确是有人暗中操纵,不知道这人的来历,这群乞丐里有多少是他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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