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匪听了又觉有理,如果刘宝是媒子,不可能把自己的老婆搭进去。
瞿雄对刘宝早有成见,刚投靠进来不久,便得到朱爷赏识,将偷袭小刘圩子的重任交给他。瞿雄心想这个人留在这里,凭他的花言巧语,讨朱爷喜欢,有一天会和自己平起平坐。在瞿雄看来,朱成国一天天老了,将来老大的位子要由自己来坐,要提早拢络几个心腹,留着关键时候用,刘宝不是自己这条船上的人。
“是你什么老婆,路边捡个要饭女人冒充老婆,便于暗中掩护吧!”
众匪听了瞿雄的话,恍然大悟,差点上了这小子的当。想起那女人比刘宝大,俩人毫无夫妻相。
“大哥。这小子不能留,要给二哥一个交待。” 瞿雄说。
“绑了。”朱成国没加思索命人将刘宝捆绑起来。
朱成国心中清楚刘宝不是媒子,也意识到此人不能留,留下他是留给瞿雄有朝一日鼓噪兄弟们反水的籍口。
这晚,朱成国集结全部人马,将船驶入宽阔水域,刘宝被绑于船艄,朱成国要在这里开膛取刘宝的心,祭奠董镖和死去的兄弟。
四岁的倪思淼立于哑姑身边,亲眼见到开膛祭奠的整个过程,竟没一丝惧怕,眼皮没眨,葡萄般的黑眼仁的溜溜盯着这新奇的场面。
倪思淼不知道如果不是身边的哑姑,她也会被开膛剖肚。刘宝告诉朱成国,她是刘少堂外孙女时,朱成国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可是哑姑见到倪思淼立即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甚为可爱。阿娇不想看到朱成国再杀人,更不同意杀这么小的孩子。朱成国没办法,暂时留下了倪思淼,但刘宝不能不杀。
刘宝被蒙上双眼,结结实实绑于桅杆。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意外。
绑刘宝的双手别在背后,只是绑了手腕,手指仍可活动。求生本能让刘宝悄悄转动手腕,捆绑的绳索竟然慢慢松散开来。
众匪摆好香案搬来几坛烧酒,黑陶碗咕咚咕咚盛满酒后,朱爷点燃三支香高举过头顶朗声念道:一柱义胆在江湖;二柱忠心在义堂;三柱彪柄在功碑。众匪跟着齐声颂读。随之又高举酒碗口里高声说道:“二弟,哥哥给你送行来了。你先行一步,哥一定会为你报此血仇,并手刃仇人,届时摆酒与你再祭。”说完将酒洒在船板与河水中。
众匪效仿,空气中立时弥漫着浓烈的酒香。
有人抱起酒坛再次将各人酒碗斟满了,行刑者手握尖刀,唰一声撕开刘宝的前襟,在几支火把映衬下,刘宝的肚皮异常惨白。
哑姑伸手蒙住倪思淼双眼,意图不让她看到血腥场面,却让倪思淼倔犟的拉开了,哑姑感到惊讶。
倪思淼见过杀猪,见过猪临死前哀求的可怜相。
现场鸦雀无声,火把在夜风中发出泼啦啦的声响,河水舔弄船底嘭嘭声清晰可闻。
朱成国再次高举酒碗,众兄弟有样学样,饮尽碗中酒。
行刑者不慌不忙一口酒喷在刀刃上, 正在这时,倪思淼挣脱哑姑的手,拿下行刑者手中的刀,飞跑到刘宝身后,割他手腕上的绳索。
行刑者不知道一个小女孩拿刀干什么,竟然松手给了她。
在场所有竟无人上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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