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西向东漫卷过来,喊杀声令朱秃子心惊肉跳。打家劫舍的生涯中惟有小刘圩子让自己心惊胆颤,差点命丧于此,注定刘少堂是命里克星。
土匪从原路翻墙而出,没经验的匪徒翻过围墙丢了枪,撒开脚丫子以狗撵兔子的速度黑夜中胡乱狂奔。
朱秃子带领几名跟随他的弟兄沿当年抢盈月逃跑的老路奔跑,跳越地垅,朱秃子栽了几个跟斗,幡然醒悟是长袍裹足,连忙刹住脚解扣甩袍,如此一来拉下距离。正欲抖 擞精神追赶,一阵清脆的枪声灌入耳膜,枪声整齐悦耳迎面而来。
“朱爷,我们中埋伏了,快跑吧。”不知什么时候刘九退回来缩在他身旁。
朱秃子愣住了,怀疑听错了,又一阵枪声传来,果然来自前面河滩,这一次听得真切,同时听到中枪者凄厉的嚎叫。这时候,身后呼喊声逼近,火把人影涌来。朱罐子子没敢仰天悲叹,猫下腰挫矮了身形提一口气斜刺狂奔,身影矫健如飞,每跃一步尽在一米开外,身形动作看不出年过半百,不难看出朱秃子当年夜间奔袭的身手。
朱秃子狂奔的同时,心有余悸怕背后枪响,再次打中屁股,愈惊脚下愈加发力,一口气足足奔出五百米,当他窜上一座坟包,脚被藤蔓绊了一下,结结实实趴在坟包前喘息如牛,他心想如果此时有人追来,只能束手待擒。
紧随其后的刘九也结结实实倒在坟包上。嘴里大喘着说:“朱爷,你跑得好快呀,拼了命也跟不上你。”
身后枪声哭嚎声四散。
刘九惊恐地回身看身后枪响方向,不敢怠慢,顾不上歇息,顾不上朱爷,爬起身说:“朱爷,你先走,我掩护你。”
朱爷喘息不匀“好兄弟,船上等。”
朱秃子转身准备提气再跑,刚转身,听到背后一声枪响,只觉背上肩胛骨处受到撞击的同时,钻心的疼痛袭来。
他当即扑倒装死,凭着多年为匪经验,这一枪是刘九开的。
果然如他所料,正是刘九在背后要他的命。
刘九给朱秃子这一枪早有预谋,在他看到自己家破人亡,父亲和大哥走上逃亡之路,造成这种局面有自己的责任,同时更大的罪魁祸首是朱秃子,表面投奔朱秃子,依靠他的势力,也想寻机杀了他。在河神庙亲眼看见瞿雄被他填进枯井,让刘九心凉,害怕,这种害怕让他不敢和朱秃子共事,除非自己是老大犹可掌握主动。众匪鸟兽散,刘九知道朱爷大势己去,混乱中刘九却想到,只要朱爷死了,自己逃回去就能坐上老大的位子。
刘九开枪时也心慌,就是这样的心慌没能要了朱秃子的命,朱秃子忍着巨痛,看到刘九消失在黑暗中,他不敢耽搁太久,爬起身要快点离开坟地。
肖劲松听到枪声,立即带着民团队员朝这边移动。
远处地平线露出熹光,雨不知何时减弱,零星如入夏蝉尿。朱秃子顺手扶着墓碑站起身,看到石碑上写着:“刘少堂之墓”,心中一凛。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就算是处于阴阳两世仍有聚头之日。朱秃子不禁仰天苦笑,他忘了身处险境。
“刘少堂,你这个老冤家,死后还让你看着朱爷逃命的狼狈。老子就是看不惯你在我面前出风头,抢你女人就是要恶心你。你在临河镇摆谱,我还有面子吗?我还有尊严吗?哈哈,看到你躺着里面,我真痛快。”朱秃子自言自语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回身狠狠在墓碑上揣一脚。
“老子屁股挨你枪子,现时又如丧家犬,老子偏于你这老杂毛较上劲,这一脚算解了我心头之恨。”
朱秃子踢完骂完了,提气往河边跑去
本书首发于看书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