鲶鱼头没想到皮兴扬赶在他头里候在暗处,他不知道皮兴扬等这一天已经很心焦了。当他下船上岸独自走进那家客栈,一袋烟功夫又走出来时,皮兴扬已经进城去中药店进行第二步棋。
皮兴扬在心里谋划了很久,一旦弄清楚烟土藏匿地点,坚决杀了鲶鱼头。他知道,鲶鱼头这人留在世上除了阻止自己开烟馆,再有就是把运来的烟土留着自己慢慢吸食,已经别无他用。目前独眼黑鱼头已经构不成威胁,只要杀了鲶鱼头,黑鱼头最终只能听自己摆布。
皮兴扬这天走在绿树成荫的河岸上心情出奇的好,他看着树上欢蹦乱的小鸟,嘴里竟然哼出在秦淮河花船上听过粉头唱的《十八摸》。他只记得其中关键两句,排名也不是第一摸,随口胡乱唱道:“一摸摸到妹的胸呀,两只奶、子紧绷绷呀;二摸摸到妹裤、裆呀,弄得满手水汪汪呀……
皮兴扬重复唱这两句歌词,大脑处于兴奋状态,忽而想到田文静水汪汪的地方,“噗哧”一声笑出来,捡拾路边一块石子奋力抛向河里,听到远处河面传来宛如青蛙入水声。
“咱是斯文人,杀你不用刀,不会让你流一滴血。”皮兴扬心里想着,似乎看到鲶鱼头安静地死在床上,嘴里仍含着烟嘴,面带笑容,只是嘴和鼻孔再也喷不出一丝一缕烟雾。
后晌,鲶鱼头回到桃花坞,意外地看到皮兴扬脸上挂着极少见的笑容在回寨入口处等他,这种笑容让人感觉是遇到一桩无法掩饰的喜事,而且有将这桩喜事告诉任何人的欲、望。
鲶鱼头才不管你遇到多大的喜事,心想只要你没有窥探到藏烟土的地方,暂时就让你活着。
船靠岸,皮兴扬接过王厨子手里缆绳,边栓紧缆绳边说道:“大哥,今天小弟手气好,赢了钱,而且碰到一个渔民网到一条大鲤鱼,足足十斤重。俗话说:‘寒草鱼夏鲤鱼’。这入夏的鲤鱼肉嫩味鲜,不带一点土腥味。文静在屋里做红烧鲤鱼,她让我叫上你和二哥去喝几杯。”
鲶鱼头心里不是滋味,仿佛有胃酸往上涌,却没挂在脸上。他心里说:“如果知道你回来日期,你已经藏身鱼腹了,不是你吃鱼,是鱼吃你,而且文静岂能是你的人。”他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说:“三当家可是有一手好厨艺呀,兴扬老弟,哥仨当中数你最有福气。你看三当家人又生得俊,有一身好水性,你来了就让你弄到手了。你看你,在水里别说凫水连狗刨也不会,咱们水乡男人没有不会水的,水乡女人从来不嫁下不了水的男人,而咱们三当家偏偏就看上你了。”
“大哥,看您说的,小弟今天有这一切还不是仰仗您的照应呀,要不我皮兴扬那有今天的福气,所以小弟今天就是想敬大哥二哥一杯酒,以表心中的感激之情。”
“三妹做的鱼我一定要吃的,我一会就过来。”鲶鱼头说着和王厨子下船上岸,径自往前走,边走边对王厨子说:“晚饭在三当家处吃了,不用给做了。”
皮兴扬听了鲶鱼头的话,在回去的岔道口说:“要不王厨子也一块来喝几杯吧!”
“谢谢了皮先生,我还得回去整理一下。” 王厨子感激皮兴扬看得起自己,目送他身影隐在晚风绿树丛中,这才跟在鲶鱼头身后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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