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士贵今天心情颇佳。烟馆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如此下去,每月红利定然有增无减。接到小个子的汇报,立时来了精神。是否救皮兴扬到没那么上心,到是烟馆得有他这样的人来经营,才能保证红利源源不断,同时觉得手中有撸子的人,很有可能是倪天路,这是他要找的人。了解到对方十余人,乘一艘船,除了有一支撸子外,都是火枪和刀,这样的装备怎么能和警察清一色的汉阳造对抗。朱士贵没有太多考虑已经清楚谁胜谁败。如果剿了这股匪,上报专区警署,说不准能提升个一级半级的,想到此,立即传令所有警察紧急出动。
龙娇娇没看到跳进水里救儿子的姨妈浮出水面,从她跳下去之后,冒出一股股血水,知道她已经遭了暗算,心里一阵难过。她伏在倪天路怀里不敢看水面,她怕再见到河里冒出一串串血泡。
皮兴扬死了,姨妈也死了,他们不是死在别人手里,而是死在另一个女人手里,这个女人深爱着皮兴扬,是姨妈尚未见面的儿媳妇。
龙娇娇闭上眼睛。
倪天路轻轻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她说,“别怕,岳父岳母的仇报了,二老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息的。”倪天路说着这番话,眼里滚出两串泪珠。
龙娇娇看着倪天路,心里不禁抽搐着疼了一下,她听到他叫自己的父母为岳父岳母,眼泪止不住走珠般往下滚,从今后他是自己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想到此,她闭上眼睛偎依在他怀里。
轻风拂过河面,所到之处皱起一块块鱼鳞纹。人们似乎仍沉浸于皮兴扬死得突如其来、莫明其妙。
停泊在远处那条渔船不知何时走了,跪在船头哭喊文静姐的姑娘,不知何时止了哭声,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去向何方?
倪天路眼望两岸郁郁葱葱枝繁叶茂,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看到小鸟窜起没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常年运河跑船,老觉河面船来船往穿梭不息太过忙碌。此时不见一条过往船只,突然觉得河道变得宽阔许多,心胸似乎也随之开阔了。
礼顺说:“少爷,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笑了。”
众船工听了礼顺的话,再看面上仍挂着笑容的倪天路,一齐笑出声来。
众人笑声刚停,王豆腐说道:“皮兴扬死了,救他的那个女人一定是水蛇,她也死了,水蛇的同伴可能回了水盗老窝。这件事不久就会传到黑鱼头那里,同时也会传到朱士贵那里。依我看,不如乘朱士贵尚不知实情,一鼓起作气干掉他,免得他知道皮兴扬死了有所提防更难下手。”
倪天路与倪天啸对视一眼,觉得王豆腐的话很有道理,对朱士贵越早下手时机越好,一旦这条狡猾的老狐狸有了防背,便很难接近他。
“好,咱们乘胜追击,杀了朱士贵,为桃叶县人民除害。”
“杀了朱士贵……”众人齐声说。
正在此时,礼顺见到官家客船朝这边缓缓驶来,也不张帆,有两名船工分布左右慢吞吞摇橹。
“哎,你们看,官家客船怎么又回来了?”
倪天路和倪天啸听了,心里不由一惊。顺着礼顺手指方向望去,果然见到过去的客船又驶回来了。
倪天路见船速不紧不慢朝自己这边靠拢过来,心里有几分疑问。大家都知道,桃叶县仅有一艘跑省城的客船,不可能刚刚回航便又起航。
“不好,船上有警察埋伏,我们赶快进芦苇荡。”
倪天啸一声惊呼,全船人顿时紧张起来,立即调转船头驶向岸边厚密的芦苇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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