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天荒之域,天妖界。
于沉睡中醒来的妖尊看向了北方,看向了启扬的方向。
“我天荒主宰的命运,其实尔等凡人可知的!”
西方,一处小小的村庄内,一个整天只会疯言疯语的老疯子停下了絮絮叨叨的胡言乱语,目光穿透了空间的桎梏,仿佛在守护着启扬。
“命相?这个天域的力量确实奇妙,只可惜我圣族之皇的道路,就连天,也看不清啊。”
……
这是一处小小的山脉,距离真正的北域还有几百里的距离,站在山头上,就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北方的无尽冰原了。
此时,在这座山脉的一处洞穴中,启扬盘膝而坐,一滴猩红如血的圆球悬浮在他的身前,赫然是那寒炎鸢鸟的精血。
那滴精血缓缓发散出纯粹的生命气息和浓郁的灵气,慢慢被启扬吸纳入体内,转化为一丝丝命元,缠绕周身的银色灵光悄然摆动,凌厉的剑意让方圆千里内的野兽都被惊跑了。
“呼、吸、呼、吸……”
启扬的吐纳极具节奏,一呼一吸间,有着淡淡的雾气从他的口鼻中涌出,那是潜藏在他体内的杂质,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慢慢的增加,在寒炎鸢鸟精血的辅助下,自己的无双铸剑之法就要进阶了,甚至修为也可以再提升一分。
在死痕境界中提升修为就是在无形中自杀,启扬是疯了吗?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青苔顽石之相本就代表了最低劣的资质,能够突破命轮本来就接近于不可能,而从死痕境界突破,那就是找死的行为,不过在启扬的念头中,继续突破无非两种情况,要不是死,要不就是到达一个惊人的境界。
既然就算是以现在的情况突破也很难成功,那为何不如在开辟几条命痕后在突破呢?反正是死,至少还有那么一丝机会可以一鸣惊人,启扬永远都是一个爱冒险的人。
他其实不相信,自己拥有的命相会那么差,命相在一定程度上其实也反映了一个人的气运有多强,试问一下,这天下有几个人的气运,可以和在天荒拥有特殊地位,甚至还是灵感兽契约者的启扬要强?
若是自己的气运真的强,那么就拼一把,若是自己真的只是青苔顽石之相,那自己也不愿畏畏缩缩,毫无作为的死去。
所以……
“给我开啊!”启扬猛然睁开了双眼,大吼一声,体内命元骤然快速流转了起来,面前的精血像是被吸扯住了一样,慢慢融入了启扬的毛孔中,汇入经脉,转化为灵气、气血。
寒冷与炽热,两种截然相反的感受在启扬体内交汇,这是寒炎鸢鸟精血的反噬之力,很多想借这种精血突破的修炼者,大多数都因为承受不了这冰火两重天的痛苦被反噬而死,但这种痛苦,却是一种最好的催化剂,一种用来帮助启扬突破无双铸剑之法的催化剂。
冰与火的交融,仿佛两把巨大的利轮在启扬的两侧身子上撕扯,一缕缕混杂着黑色杂质的鲜血从毛孔中流出,无双铸剑的突破,每一次都是那么的痛苦,启扬双手紧握,已然保持不了盘坐的姿态了,跌倒在地,咬紧牙关,身体绷得笔直,强忍着痛苦运转功法。
每一次命元的流转,每一个大周天的完成就如同在地狱中走了个来回,天赋是强者的基础,但勤奋才是建起高楼大厦的必要。
“喝啊!”启扬嘶吼一声,体内忽然响起噗地一声,又是一条命痕出现在了命障上,十五条命痕交错,让原本稳固的命障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启扬竭尽全力,将一朵四色的灵花吞入口中,正是四色养魂花。
灵花入口,顿时如冰雪般消融,只有那纯净的灵气沿着经脉,到达丹田,在命障上形成了一道薄薄的保护膜,堪堪将就要粉碎的命障稳定住,只是十五条命痕被开辟后的命障破损的太严重了,那用灵花之力维持的保护膜也不足以让启扬再开辟多一道命痕了。
不过就算如此,命痕境十五层的启扬,单论战力,可以秒杀两名石岳那种层次的强者,就连全盛时期的尸傀,他也敢拼一把。
不过这一次最大的突破并不是这个。
呛啷的一声脆响,启扬整个人就如同变成了一把剑,剑光凛然、剑意四射,如果说剑胚境界的启扬只是一块刚刚经过锤炼的精铁,那么进入利刃境界的启扬就真正成为了一把剑,接下来,他需要站斗,需要鲜血去浇铸自己,形成那属于自己的无边煞气,那时候,才能进入下一个境界—血煞。
勉勉强强站起身来,虚弱的身体依旧摇摇欲坠,但启扬眼中的那份坚决果敢却没有消退分毫,既然是自己决定的道路,说什么也要走下去,未来的自己,绝不会是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