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日子苏思曼只顾着梁少钧,忙得连自己都顾不上,更不要说去关注这个刚被带进宫来的小姑娘了。今日一见,发现她倒是圆润了些,面色也好了许多。
“卿染,你过来。”苏思曼和蔼地笑笑,向她招招手。
卿染微微低着头加快了步子,这是储香阁里的老嬷嬷教她的,对主子要恭敬,不能仰头直视,不然就是大不敬。
“这茶就搁几上吧,你过来,让我好好瞧瞧。”苏思曼眼风扫了扫旁边的小几道。
卿染依言放了装茶盏的银质托盘,向苏思曼身边靠了靠,两只小手有些不自在地扯着衣角,仍是低着头。
“来宫里这几日,过得可还好?”苏思曼问。
“很好,多谢夫……多谢太子妃。”卿染不自觉地抬头飞快看了太子妃一眼,眼里全是感激。
虽然底下的奴才在议论太子妃的时候多少带着些恐惧,都说她变聪明之后心性也跟着大变,变得十分凶暴,肯定是被魔鬼附了身。不过在她眼里,苏思曼仍是那位将她从苦海里泅渡出来的善良夫人,至于她最近的反常,不过是因为心里太难受太憋屈。卿染年纪不大,却见多了这世上的情事,太子妃之前所做种种,以及之后的结果,虽然她并不知晓来龙去脉,却也猜出了一二,肯定是遭人陷害了,很为太子妃扼腕。
“卿染,我待你如何?”
“太子妃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无以回报。”卿染伏地拜倒,一字一句都是感恩。
“如今我遭了奸人陷害,被禁足在这方寸之地,可恨那害我的人却自在逍遥。眼下有个法子或许能摆脱这困境,卿染,你可愿意帮我么?”苏思曼从椅子上滑下身子,紧紧握着卿染的一双小手,满眼都是渴盼。
卿染猛地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注视着苏思曼:“但凡奴婢做得到的,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请太子妃明示!”语音中竟隐有一丝颤抖,显是十分激动。
“我这里有张字条,需传给五殿下。储香阁的人出不去,自是无法送信出去的,我思来想去只有请每日里来送饭的太监将字条转交给五殿下了。卿染,储香阁里这么多人,除了碧玺,我最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所以我想让你将字条交给御膳房的太监,你肯是不肯?”苏思曼压低了声音,越发紧地抓着卿染的一双小手,那双小手上握着的是她的希望啊。
“想来一定是要紧的事,奴婢决不推辞,一定做得谨慎隐秘,不被其他人发觉。”卿染也低低回道。
“好,”苏思曼松开她手,起身去衣柜里将她藏金子的小箱子拿出来,回来时手里拿了两锭金子,苏思曼还真没想到,太后赏的金子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连同袖内那张字条一并递给卿染,“这金子你拿着,有一锭是给你做赏钱,还有一锭,你知道该给谁吧?”
“奴婢自然知道,只是多余的这锭金子请太子妃收回!”卿染坚决地将金子推了回来。
苏思曼见她态度坚决,只得作罢:“也好,那便留着事成后再赏你,届时你不可再推辞。”
主仆两个商议已定,卿染告退出去,只等晚间太监来送饭时,便将字条递出去。
苏思曼了了一桩心事,心中也是一阵轻松。若是不出岔子,今晚就能见到梁少轩,明日或许就能接到出席皇帝寿宴的诰谕了。
当一个人心中有了期盼时,时间就变得格外漫长,苏思曼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盼着落霞西沉,送饭的太监早些到来。
只是她望眼欲穿地巴望着巴望着,没巴望来送饭的太监,却将她此刻最不想见也最为讨厌的人——冯绾绾给巴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