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老妇说过只要她在那片荒野之地吹响哨子,她就出现,问题她现在也不确定自己的位置。苏思曼瞅瞅手里的哨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吹响了口哨。
哨子响到第三声时,苏思曼惊觉有人拍她肩头,不禁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正是那养蛇的老妇,还好,今天她那些恐怖怪异的蛇没跟来。
“你让我好等。”老妇笑道。
“你知道什么,不妨都告诉我。”苏思曼开门见山道,她最近已经被磨得失去了迂回曲折的耐心。
老妇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朝她勾了勾手指,“我们到那边去说。”
果然神秘!还不能叫旁人听到!苏思曼直觉没好事,却因探知真相心切,只得依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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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梁少钧还朝,苏思曼的逃跑大计还未完成,不过已经布置得差不多。梁少轩已经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让她顺利出宫,只等她这边全部安排妥当。看看,果然还是得在宫里找个有力的后盾吧,不过怎么看怎么奇怪,她不能依靠她丈夫,却要依靠小叔子的能力,着实有些讽刺。
为了庆祝梁军凯旋而归,皇后吩咐宫里大摆筵席,出征的将领几乎全来了,不过皇后那意思还是很明显的,最主要的还是给她的宝贝儿子庆功,苏思曼这个太子妃自然不能不去。
踏入万和宫之时,苏思曼心止如水,未有一丝波澜,她对自己这个反应很满意。
里头布置得丝毫不逊色于上一回皇帝寿诞,灯火通明如白昼。
苏思曼进去时正瞧见一身毛领狐裘大衣的梁少钧跟一班将领寒暄,看到他谈笑风生的模样,不知怎的,她心里好像被扎了一刀,隐隐作痛。一张脸立时绷不住地垮了下来,原以为情伤已愈,没想到,一见他,方知是自欺欺人。她从来没那样爱过一个人,也从没被人那样伤害过,就是想忘,一时半会也忘不了。她有些恨自己的不争气。
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头向她看过来,看到她完好无损站在偏门前,他的一向平静如水的面容微微掠过一丝波澜,墨黑如渊潭的眸子闪了闪,他隔着挤挤人潮看着她,只一眼,飞快转过了脸移开了目光。四目交错的一刹那,她看到他脸色蓦地苍白了不少,即便在橘红烛火的照耀下依然苍白得叫人心酸。无端地,她觉得好感伤,浓浓的悲凉涌上心头。他目光里一闪而逝的是什么,她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她其实一直不懂他,他也没给机会让她懂。
如往常一般,苏思曼坐在女眷席,身旁原本坐的是冯绾绾,后来冯绾绾却跟人调换了位置。席间她很安静,默默吃她桌上的东西,既不抬头张望,也不关注皇帝嘉奖功臣。可能觉得太郁闷,她喝了些酒,第一杯下肚时那辛辣的液体如火烧一般灼痛了她的喉咙。
宫里的筵席真是越来越没趣了。
月上中天时,苏思曼头有些晕乎乎的,借口身子不适,先告退离开了万和宫。
早早地沐浴洗漱,苏思曼昏昏沉沉地躺下来,却还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早早地熄了灯,也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她看看窗户,模模糊糊的,除了走廊里宫灯的微光,再看不到什么。她就睁着眼睛盯着窗户,脑子里默默地数羊,她这习惯挺特殊,有心事想压制自己不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喜欢睁着眼数羊。就这样又不知盯了多久,数羊数着数着就从五百三又数到两百二,头脑不太清楚,终于有了些睡意。
正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却听不大清楚,苏思曼没放在心上,翻个身,继续睡。
她模模糊糊听到门好像开了,然后有人进了屋。她以为是晚间来陪她的卿染,所以也没动,直到发现床上微微塌陷下去,她才模模糊糊觉出了不对劲,勉强睁开了眼。
“杏儿。”
她听到有人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屋里光线不行,她瞧不清这人是谁,只模糊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可那语调却又那样陌生,她有些糊涂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摩挲着,凉凉的,正好给她被酒烧得热辣辣的脸降降温,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卿染,好舒服……”她又享受地闭上了眼。
模模糊糊中,她似乎听到那人叹了口气。
下一秒,她感觉压迫感迎面而来,嘴唇好像被人堵住了,呼吸有些困难。她伸手想推开身上这股力道,可推了好几把都没成功,呼吸却越来越不顺畅了,她几乎是在喘气。先前的凉快也不知哪里去了,不光自己身上热得很,刚刚给她凉脸的人也热了起来,热得像一团火。她浑身被烧得不舒服,她再次睁开眼来,惊奇地发现身上的衣服不晓得什么时候不见了,身上有只手在游走,她脑子里嘎嘣一抽,酒已醒了一半。只是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身子已经软得如一滩水,根本使不出力气反抗。
滚烫的嘴唇从她唇上一路下移,细细地吮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感觉到她胸前某一点被温暖包裹着,另一边好像也被握住了,酥酥麻麻的感觉涌遍了全身,她想掀开他,可手上使不出力。
“就算你恨我也好……”模模糊糊听到那人说了这样一句,她身上一阵巨痛,终于嘤地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