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打听个事,可以么?”半晌,苏思曼突然用商量的语气郑重地道。
“怎么了?”
“高大哥的手下抓的那几个飞鹰堂的人,是为了什么事?”
“跟盗金案有关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渊四娘挑了挑眉毛。
苏思曼愕然,说来说去,竟又跟盗金案扯上了关系。这一趟,倒真得去雁城走一遭了,自己可还平白无故背着通缉犯的黑锅恶名,大抵这世上真有机缘巧合一说,若是趁此机会弄清事情来龙去脉,未尝不是美事一桩。
“你是先跟我一起去雁城,还是自己直接去尧云山庄?”渊四娘放下碗筷突然问。
“这还要问我吗?你想将我弄哪里去,我还有得选么?”苏思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些日子,苏思曼都已经习惯了当“俘虏”了,连逃跑的心思都懒得动。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这一路我也没亏待你吧?你竟以为我要对你不利么?”渊四娘白了苏思曼一眼,心里却暗暗觉得这小丫头挺可爱的,迷糊又直率,倒是很讨人喜,“我原先是打算要好好折磨折磨你的,眼下却没这兴致了,而且你在我身边碍手碍脚的,妨碍我赶路。要不然还是你自己去尧云山庄吧,这样就可以赶在下一次蛊毒发作之前到那里寻求治疗了。”
“你不是就能医治我的蛊毒吗,怎么还要打发我去尧云山庄啊?”苏思曼不解地瞪大了眼,嘟着嘴。虽然庆幸渊四娘没打算向自己发难,可对渊四娘的处事方式还是很不理解。
渊四娘有些无奈地笑笑:“说起来我同你还是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甚至是有些仇恨。我们鸢祭家因为你父母亲,惨遭灭族,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若是由我亲手帮你解了蛊毒,等我死后哪里还有颜面见列祖列宗。你自管去尧云山庄,我已将解蛊毒的秘方交给了皇甫大伯,也就是皇甫崇的爷爷,到时候你到了尧云山庄,皇甫崇自然会将你引荐给他的。如此我也不算食言,你也不用再受嗜血蛊折磨。”
苏思曼无语,本来很简单的事,偏偏要弄得这么复杂,唉——
“嗳,你还没回答。”渊四娘敲敲桌面提醒道。
“我……我还是跟你先去雁城吧。”叫她孤身一人去尧云山庄?开玩笑,她不认识路!再退一步,即便知道路,一个姑娘家家的,多不安全。尤其是古代山贼什么的很多,她可不想被人抓去当压寨夫人。
“那行,反正是你自己的决定,跟我没关系。吃好了么?”
“吃好了。不过喝粥不顶事,保不齐一会就饿了,我想到外头买些包子馒头什么的在路上吃,你看好不好?”苏思曼装模作样征求了下意见,身子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
“也好,那你多买些。身上有钱么?”
“只有几文钱,怕不够,能借点吗?”苏思曼作势摸了摸藏在腰带里的钱袋,其实里面还有些钱,都是皇甫崇之前给她的。
“快去快回!”
渊四娘随手一抛,一袋碎银子迎面砸来,苏思曼一个水中捞月搂头接住,乐滋滋出了客栈。
看到街边冒着热气的小摊儿,苏思曼肚里的馋虫有些被勾了起来。买了十几个包子馒头,兜了好大一袋。往回走时,她终于还是没忍住,往就近的一个摊子临街的椅子上一坐,点了一碗馄饨,特特嘱咐了老板不要放辣椒。
等馄饨的当儿,苏思曼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初次遇见皇甫崇的情形,也是在街边摊。说起来应该是托了那个福叔的福,要不然以皇甫崇的性子,是肯定不会去路边摊的。不过话说回来,苏思曼觉得路边摊的味道可不比馆子里差。
她正出神地想着,冷不防听到一个人且惊且喜的叫声——
“小姐!真的是你吗?!”
苏思曼抬头来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碧玺?!”
“是我啊!小姐,真的是你!我没看错吧?!”碧玺像是在喃喃自语,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上前激动地抓住苏思曼放在桌上的纤纤玉手。
“你没看错,确实是我。碧玺,你怎么出来的?”苏思曼也紧紧回握着碧玺的小手,惊喜交加。
“小姐……”碧玺终于确定不是幻觉,喜极而泣,肩膀微微抖动着。
苏思曼站起身,伸袖子替她擦了擦眼泪,佯装数落道:“傻丫头,哭什么,真没出息!”
“我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从前就梦见过好几回同小姐见了面,结果却是一场空。”碧玺吸了吸鼻子,泪闸总算控制住。
“你怎么出来了?是被他们赶出来的么?”苏思曼不放心地问。真是意外之喜,昨日才想着碧玺,今天就碰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