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盼头,那小日子就过得嗖嗖地快。苏思曼数着,又吃了两顿馒头了,啥时候能再送俩大肉包子过来?天天这么素着,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她是真的很怀念刘德奎带的大包子啊,嗯,那味道,回味无穷荡气回肠哎,光想想就唾液分泌旺盛了。现在她最恨的就是啃冷馒头!出去后她再也不要吃馒头了,要吃也吃热腾腾刚出炉的!
关在小黑屋里头的苏思曼闲得蛋疼就瞎琢磨,梁少钧既然早就安插了人手,迟迟不动手是什么原因呐?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就是不晓得她这只香饵能不能勾搭到大鱼?这不能看她的本事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呆在小黑屋里头不捣乱。
大鱼迟迟不咬钩,梁少钧也迟迟不拉线,遭罪的可就是饵了,天天蹲小黑屋也就算了,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没好吃的,天天馒头就咸菜再喝口清凉水,哦擦,这日子是适合她一个太子妃过的吗?这帮坏小子,也不知道给她改善改善伙食。每次来人送馒头,她都那么强烈地抗议了,为啥他们就是不理睬她,一个个耳朵都像聋的。等他们落到她手里,等着瞧吧,她一定天天叫人给他们送冷馒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冷馒头!
在某人深重的怨念和虔诚的祈祷下,某日外头终于有了点不寻常的响动。苏思曼直觉,大鱼终于要咬钩了。
悉悉索索纷杂的脚步声自外向内靠近,看来来的人不少,但是没人说话。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不一样了,苏思曼虽然看不见,也感觉到了那超强的气场。她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懒得动一下。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对方到底想干啥再说。
对方肯定不是想马上弄死她,不然早动手了,之所以留着她性命,一定是想从她嘴里掏出点什么。
而从她嘴里能掏出啥呢,当然不会是她一天吃啥干啥这类鸡毛蒜皮的事,肯定跟太子梁少钧有关——太子妃算个屁啊,太子才是关键所在呐!
苏思曼心里有谱,打定了主意,如果对方问梁少钧的事,就一口咬死不知道,啥也不知道!想从她嘴里套话,别做梦了!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着,小心不要中了对方圈套。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言多必失。
这边苏思曼正合计着,那边终于也打破了沉默,装模作样地问这几日奴才们是否怠慢了,过得还好否诸如此类。
还像点人话。苏思曼没吱声,静待下文,看看这位狗嘴里吐出象牙的大人是不是能像刚刚嘘寒问暖似的殷勤吩咐人给她松绑。结果等了小半会儿,没下文了。原来人家就嘴上做做样子,没打算动真格的。
此时苏思曼嘴里的布团已经被拔掉了,老半天并不作答,仿佛那人的话就是个响屁,连局部空气都没污染到,直接弥散了。苏思曼只挑嘴角丢了个冷笑,心里暗暗鄙视这些家伙假仁假义,真要是尊重她这个太子妃,敢这么粗暴地对待她?明明她现在就是一副惨象,捆得粽子一般,眼睛也还被蒙着,怎么可能好得了!假惺惺!
苏思曼腹诽着,压根不接话茬儿,只鼻子里哼了一声,当即大模大样地翻了个身,腰杆笔直地背对着那一众人。就是不屑给你看,老娘才不接受你那一套虚情假意。
不过因为苏思曼浑身上下都被绑着,翻身的动作做得不是很利落,像蚕蛹一样扭了扭才翻过去,这模样她自己脑补了一下,觉得应该跟木乃伊翻身差不多,样子可能还有点儿惊悚,反正不大美观。
现在不是注意仪容的时候,苏思曼飞快在脑子里搜索着,把以前打过照面的官员的样子和声音温习了一遍,貌似她认识的人中,没有哪个声音跟这人相像的。大概是不认识的了,转念一想,也是,梁少轩昭贵妃他们怎么可能蠢到让一个苏思曼认识的人来呢?不过如今朝中最大的明争暗斗,莫过储位之争,苏思曼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来者肯定跟梁少钧不是同一个阵营的,十有八九就跟梁少轩是一丘之貉。
寒暄也寒暄过了,差不多是时候进入正题了吧。
果不其然,这人也不再绕弯子,直奔主题:“太子妃,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已落入我们手中,当知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再想回到过去的日子,怕是就不能了。”
苏思曼扁了扁嘴,肩膀都不抖一下,全然不鸟他。切,想劝降?没门儿!而且这游说的水平也太次了!好歹她是梁少钧的老婆啊,跟老公又很恩爱,你说你选哪一招不好,偏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这不是完全没找对门嘛。亲,你这突破口就没找对,老娘都懒得搭理你。
但那人不是苏思曼肚里的蛔虫,不晓得她心里的小九九啊,还在那可劲地唠呢。
人说宁添十座坟,不破一桩婚,这老小子不安好心,竟然想当那打鸳鸯的大棒,真是嘴欠。苏思曼暗暗纳闷,这到底是哪路货色,梁少轩咋挑了这么个怂货过来啊?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外头又乱了起来,嘈杂声四起,还伴着惊慌的呼喊。
这又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