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崖寻她……苏思曼呆在那里,仿佛石化一般,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他不要命了。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
原来他是在乎她的。咂摸了好久,苏思曼才稀里糊涂地明白过来。
他竟然是在乎她的……
当真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不把她惊成痴呆不肯罢休么。利用她是真,为她奋不顾身也是真,这太子真是个矛盾综合体,搞不懂啊搞不懂。苏思曼此时非常凌乱,脑子里就跟洪水肆虐后的庄园乱得一塌糊涂。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显然不是梁少钧对她是否是虚情假意或者情真意切,苦逼的,他人现在在哪儿啊,到底是死是活。如今这局面乱得,偏偏他这个太子挑这么个时机失了踪,这不是要命吗!
苏思曼勉强赶走杂念,理顺理顺乱成一团麻的思绪,仲晔离既然找到了自己,那么很明显,局面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境地,兴许还能转圜。苏思曼振了振精神,又问道:“如今局势到底如何,太子失踪前,有没有命人揭发张家的罪行?”
仲晔离拿折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膝头,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自然,若非一切都做了妥善的谋划,他会放心跳下悬崖去寻你?他那样精于谋划胸怀城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本性,怎可能为你抛开一切?你还是少做梦罢。”
苏思曼一张俏脸顿时红透,仲晔离这嘴欠的家伙,说话就不能留几分么,非得这么毒舌!显得她问得很愚蠢似的!好吧,其实本来就是个愚蠢的问题。可仲晔离也没必要这么快就打破她那颗正遐想联翩温暖如春的粉红少女心的幻想啊啊啊!怨念!
“既然如此,那你直接告诉我近来事态是如何发展的。”苏思曼面容正肃。
“我一早料到了他会让蠡垣去揭发此事,提前知会了梁少轩,他着人偷偷拿了蠡垣,将他关起来了。所以直到现在,这件事还未宣扬出去,否则梁国朝野势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苏思曼瞧着他,眼神开始复杂起来,眉头皱得死紧,她现在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立场了,怎么还跟梁少轩纠扯不清?到底在搞什么!
仲晔离似乎看出了她的犹疑,声线平直音色幽冷:“人生于世,靠旁人那都是虚的,唯有靠自己。有时候依附于人结成同盟,只是各有所需互利互惠而已。时移世易,曾经的对手也可能变成朋友,曾经的朋友也可能变成敌人。诚如你当日劝导之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利益的瓜葛牵扯。”
苏思曼哑然失笑,诚然,仲晔离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其实最是洒脱不羁,依附或者脱离某一方,全凭他意气而为,旁人勉强不来。他既不会被金钱收买,也不会为名声所累——事实上他一丁点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他早已是臭名远扬,这又有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只做他自己,也只忠于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