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的贴身宫女,香儿。”
“……”苏思曼满脑袋黑线,敢情那苦逼的被扒了衣服的宫女是香儿啊,难怪她觉着这衣裳有那么点眼熟,她瓮声瓮气地道,“不是说不能回安沁园么,怎么弄成了香儿的模样……”
仲晔离理直气壮道:“若是没易容,当然不能回安沁园,这不是易容了么,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去了。哦,是了,你回去后还得委屈你伺候几天假太子妃。”
“什么?安沁园里头有个假的太子妃?!”苏思曼惊得跳脚。
仲晔离毫不在意地道:“是啊,不然你以为这个把月你都不在宫里,怎么瞒得过去?得亏碧玺脑子转得快,及时找我商量,我们一合计,就弄了个假的。这个把月里那假太子妃一直躺在床上装病呢,什么人也不见,当然了,皇甫崇那小子最近天天都易容成太医的模样进宫,办事很方便。”仲晔离得意地挤了挤眼。
哟,这俩小子,修好了?神了嘿,苏思曼咋感觉她离开皇宫个把月,天地都掉了个个儿了?天翻地覆,真是她最近这几天遭遇的感受最贴切的表达。
不过这件事,苏思曼喜闻乐见,也算是近来最大的好消息了。
“你们已经冰释前嫌?那真是太好了!”苏思曼喜上眉梢,由衷道。
仲晔离赶紧摆手解释:“谈不上什么冰释前嫌,我祖父和大伯还有林伯父他们都在皇后手里,他就算不愿与我为伍,也暂时不得不妥协,毕竟我对梁国宫廷的了解程度远高于他,在宫里也有些路子。再说了,我们现在的目标都差不多,可以说也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些旧账,我估摸着,他以后还会跟我算个清楚明白,不过先不管这些了,共同先渡过了眼下的难关再说。”说这话时,仲晔离脸色苍白了点,连带那微微扯着的唇畔的笑意都凉薄了几分。
苏思曼暗想,这两人倒是明白事理,仲晔离这个家伙,到底不是个混账,虽然油腔滑调一点,脑子可不糊涂。皇甫崇能做到这一点,更是难得,他那么个清高志洁之人,肯放下身段与仲晔离共事相处,的确不容易。还有高云庆,可以想见,肯定也是按捺着报仇雪耻的心思,他肯定是恨不能一刀劈了仲晔离的。仲晔离以前办事确实太缺阴德忒狠了点,高云庆那时候可是被他弄得生不如死全如废人。苏思曼能料得到,这笔账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按江湖上的规矩,可能会单打独斗一定生死胜负,那时候便又是一场刀光剑影歃血恩仇。唉,这笔糊涂账啊,要怪只怪仲晔离下手太狠,因果报应……真不希望见到……
看到苏思曼神色不忍,仲晔离反倒是笑得磊落得很,潇洒地挥了挥手道:“唔,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提前给我奔丧似的。这有什么,血债血偿罢了,欠人家的总是要还的,早还早轻松,不用老惦记着。”
他倒是豁达。
苏思曼也笑了笑,轻声问道:“你的身份以及你父亲的事,他……知道了么?”
仲晔离道:“不清楚。我母亲大约告诉他了吧,至于信不信,就在他自己了。时候也已不早,你快些去安沁园吧,虽说今日不是香儿当值,那假太子妃又卧病在床,可你老不见踪影,总惹人怀疑。”
“也是,不能耽搁太久,我这就回去。你也去忙你的吧。”苏思曼将扇子藏入袖袋内,掉头变走。
“等等,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仲晔离疾步上前,神色严肃,“香儿是皇后的人,可能对你们没有恶意,但是东宫里许多事情都是通过她传递到皇后那儿的。东宫里可能还有皇后的眼线,但是香儿是能够直接去嘉恒殿面见皇后的,地位不同寻常,或许你可以利用一下这一点。另外,你回宫之事碧玺已经知晓,也知你易容此事,你们万事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也是。”
这番道别,说不上为什么,苏思曼心头总有些泛酸,仿佛骨子里带了一丝凉薄的惆怅。不等他再说什么,她夺门而走,不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