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雷生循声抬头朝半空望去,只见水柱当中冒出了一面银盾,一个长着三缕白须的小脑袋,缓缓从银盾中露了出来,正瞪着一双绿豆眼儿,面目狰狞的朝自己怒骂着。
姜雷生听对方骂自己“牛鼻子臭道士”,气得也提剑一指,破口大骂道:“呔!道爷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不过是个王八,你个不要脸的黄螯孙子,知道小爷路过也不来参拜,还要贫道亲自唤出乌龟壳,呀呀呸,老家伙再口出狂言,道爷今天收了你!”
老黄螯被姜雷生一阵大骂给气糊涂了,脖子伸出龟壳老长,吹胡子瞪绿豆眼,半天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绿,怒哼道:“娃娃,唤本宫出来所为何事,你我先礼后兵,说明来历再动手不迟!”
果然不愧是千年王八,万年龟,这老黄螯的涵养就是不同。
“嘿嘿!”姜雷生心神一紧,本来是要和人家套交情过河的,怎么没来由的先对骂上了?
立即换上一个灿烂笑脸,翻脸比翻书还快,把剑往后一收,他讪笑道:“嘻……您老人家别见怪,小子这次来请前辈现身,不为别的,正是仰慕……那个……神龟前辈风采,希望能够免收小子些许供奉,渡过此江,等明日小子家底丰厚点,一定请前辈好好喝一顿!”
他法咒一收,江中水柱慢慢缩低,而后消失,波涛滚滚,老黄螯浮在江面,差点没被这小子气晕过去。
从江面上引出一个浪头,兜头盖脸朝岸边的姜雷生拍去,大骂道:“你个杂毛小道,用七星咒震塌了老夫的水宫,就是为了这点屁事,让你过江?呀呀我呸,你有本事自己游过去吧!”
拍过来的浪头刚一到姜雷生的身前,就被他暗中用秘法阻住势头,就像撞在了一堵透明的墙上,“砰!”的一下水花飞溅,其余江水顺着透明墙壁流了下去。
姜雷生赔笑道:“前辈恕罪,小子第一次用这个咒法,不知威力,冒犯了前辈,念小子初犯,见谅见谅,嘿嘿!”说罢,不好意思的朝江上的黄螯挤挤眼,脸红的做了个揖。
随着江水不住上下起伏的老黄螯听到他这通解释,气得咬牙切齿,暗道,你个破小子初犯就把你龟爷爷的房子给弄塌了,再犯我这条老命早呜呼哀哉了。
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色,慈祥的笑了笑:“算了,娃娃,想你也不是有意为之,咱们也算是同道中人,应该多亲近,相见即是有缘,这样吧,就由老夫驮你过江,也算是结个交情,日后瑶池好相见!”
姜雷生没注意到老黄螯脸上的暧昧神色,心道,人家岁数高,心胸就是不同,心中大喜,感激道:“多谢前辈宽容,小子雇个舟船摆渡过去也就是了,不敢劳烦仙驾!”
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朝着江边走去,显然对骑黄螯过江颇为意动,面子上只不过客气客气罢了。
老黄螯一看他这德行,心中更是恼怒,脸上却笑咪咪的轻轻摇头道:“不妨事,举手之劳罢了,小友不必客气!”
说话间,身子在江面上摇摇摆摆,四肢破开浪头,朝岸边游来。
姜雷生一面道谢,一面笑嘻嘻的蹦上龟壳,坐到老黄螯的脖子后方的甲壳边缘向上突起处。伸手摸了摸黄色的龟甲,微微有些发凉,套近乎道:“前辈,您在此修炼经年,一定对此处的山山水水很熟悉吧?”
老黄螯驮好姜雷生,笑呵呵的游回腾栾江江水中,点了点头,淡淡答道:“那是自然,虽说何处山峰险峻,哪方幽谷渊深不太明白,可这腾栾江自上而下,处处浪惊水急所在却是了然于胸。”
姜雷生嘻嘻一笑,没注意老黄螯语中掩锋,绵里藏针,犹自拍马不止:“那是那是!前辈仙居此江,自然驾车熟路,小子听那茶肆小二哥所言,好像前辈是这些年才移驾此处,不知原先在何处悟道,一定也是处仙府宝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