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雷生被大火烤得晕沉沉,越来越感到窒息,口干舌燥眼睛刺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透过被火烤的朦胧的空气望去,眼前景色顿时变得一片扭曲,正当他要减小鼓风力度的时候,就听到德巴乐落近在耳旁的狂怒咆哮。
“靠他娘的!别软蛋,练武就像铸剑一样,要千锤百炼不惧滔滔烈焰才能成器,只有你的心跟剑心合二为一,才能铸成跟你心灵相通的宝剑,用之才能如臂使手,如手使指。”
“剑就是你,你即是剑,方才能尽窥剑道至极!”德巴乐落一阵大骂传来,姜雷生先是闻声大怒而后则听得冷汗淋漓。
所谓一法通万法明,德巴乐落虽然不懂武功,但却知道姜雷生是会武功的,他用悟自铸剑过程而得来的感悟来点化姜雷生,正是为了让他明白“剑心损,则剑道殒,剑心成则剑道明”的道理。
一番话传入了姜雷生的耳内,又是另外一种体悟。
这剑心与剑道的一法之通,何尝不是刀道、武道甚至人道、畜牲道的万法之源,所谓清风无迹花落无痕,不过是受到自身感官的局限而得到的直观感觉。
清风虽然在眼观中毫无留迹,但在拂面的一刻却能真实的感觉到,花落虽无痕,但却是受到风的阻力,才让它飘落的轨迹无迹可循,而并非是真的无痕。
双眼发亮的姜雷生甚至有些遗憾,如果能够早点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当初独狐残红在背后偷袭他的时候,完全可以借着自身的灵觉,感受到周围力场的变化而做出反应,也不会在一招之内便被人生擒,封印在鼻烟壶内。
深感受益匪浅的姜雷生立时精神大振,咬牙忍受着迎面而来的灼热气浪,使出全身力量使劲拉扯鼓风机,青绿色的火苗随着他的拉动再次向上窜起,映得姜雷生双脸一片青赤。
时间就在舞动的火焰跳跃中慢慢流逝,当姜雷生浑身被大汗浸透的时候,传来了德巴乐落兴奋的欢呼声:“嘿,靠的,成了!”
闻声停下鼓风动作的姜雷生,顺着德巴乐落的眼光望去,只见一条红通通的剑刃型金属长条,赫然出现在眼中,随着德巴乐落手中大铁钳的舞动,那赤色剑刃伴着呼呼的风声,不停的发射出道道黄芒,连他都能感觉到一股股迎面而来的煞气不断逼来,割得脸上一片刺痛。
正要向德巴乐落道喜的姜雷生尚未开口,就看到了德巴乐落欣喜中夹杂着些许遗憾的目光,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德巴乐落伸手拽出腰间的一把匕首,迅速的朝自己握着铁钳的右臂划去,而后张口对准自己流血的伤口猛吸。
看得目瞪口呆的姜雷生不知道这小老头要干嘛,微张着嘴唇,不知道应不应该阻止他的这种自残行为。
随着“噗”的一声响起,德巴乐落对准剑刃上闪现出暗红的部位,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血水遇到高温的剑刃,顿时升起了咯咯作响的白烟,赤色剑刃突然间黄芒大盛,整块长条形金属一瞬间通体皆赤,却不断发出比原先强十倍的黄色亮芒。
“哈哈哈哈!”嘴角挂血的德巴乐落也顾不得给肩膀止血,得意无比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杰作,哈哈大笑,如果不是剑刃温度太高,任谁都不怀疑他会一把抱在怀中。
虽然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德巴乐落高兴成这个样子,姜雷生也知道眼前这个小老头肯定是打造出了一把神兵,忙着一边帮德巴乐落止血裹伤,一边道喜:“恭喜大哥成此宝剑,小弟能亲眼目睹大哥绝艺,真乃三生有幸!”
卷起了衣袖给德巴乐落裹伤的时候,姜雷生才发觉到他右臂满是道道伤疤,显然用血祭剑不是一回两回了,看得姜雷生心下也是一阵佩服,暗想这貌不惊人的小老头竟然对铸剑如此执着。
得到姜雷生赞美的德巴乐落颔首微笑,一副很受用的样子,一边用铁钳将剑刃夹到冰水桶里,一边扭头说道:“小意思而已,这把剑等哥哥我选造好剑柄,就当见面礼给平元寨大当家的送去,这次交货,老弟跟我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