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雷生刚开始被这个叫范伯仲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听到后来才微笑道:“有劳范伯仲大哥领路了!”
说着翻身从“癫鳌”背上跳下,走到范伯仲坐骑前仰头笑道:“小弟看大哥这头坐骑也不赖,不如让小弟试试?”
“哈哈哈!”范伯仲当然明白姜雷生是看到他爱马如命的痴呆模样,才特意要跟他换骑,立即大拇指一竖道,哈哈大笑道:“兄弟够豪气,俺要客气就不配应这声大哥了!”
说罢,甩镫离鞍跳下战马,大笑着跟姜雷生换马而骑,旁边本是脸上有些冷漠的那七个土人骑兵,也露出了淡淡笑意,对这个新来的小斥候好感大增。
九头牦马兽在范伯仲一声喝叱下,发力狂奔起来,朝着黑云骑大营的方向绝尘而去,四蹄翻滚,身后踏起了朵朵尘花。
空旷的黑云骑大营,坐落在两山相交的一处幽谷,两面环山,只有东西两个谷口可以进入,里面的土地早就被****不停操练的马蹄,踏成了结实的平地,寸草不生。
北面是一排排用于拴牦马兽的石柱,上面搭起了一座座相连的木棚,不惧风雷雨雪,南边是一座座用木料搭起的简易大帐,几面上绣穿云黑龙的大旗,在帐前笔直的旗杆上迎风飘摆,给本是不起眼的屯兵谷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一队队骑兵披着比作战时更重的铠甲,正在一个挥舞旗号的壮汉指挥下互相冲杀,声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天动地,几百把木制长刀相互碰撞发出的闷响,“咚咚”响个不停,一群群牦马兽怒奔飞腾带起黄龙卷起落下,其惨烈程度,让人怀疑是否真的只是平常演练。
“报,斥候姜雷生到!”范伯仲策兽来到一座营帐前,翻身跳下牦马兽,扯着嗓门冲里面大吼一声。
“进来!”里面同时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姜雷生应声掀帘而入。
走到大帐里面的姜雷生仍不觉得气闷,不光是因为通风好的缘故,更多是来源于心灵上的畅快。
整个帐内没有什么用于装饰的多余东西,除了正对帐门的一张帅案,就是帅案后挂着的那幅跟帐外旗杆上黑云骑军旗相同图案的木雕图。
姜雷生刚进来,就看到帅案后一人正朝自己迎来。
面相古朴的脸上,一道刀疤从鼻旁划过,配着此人冷酷平静的表情,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形态豪猛的大汉身上所蕴含的那种气息,是只有久经沙场才能培养出来的东西,一种视死亡为无物的平静,即使别人再怎么装,也不会像马悲鸿这么举手投足间就能自然流露。
看到姜雷生略带疑惑的表情,马悲鸿嘴角轻起,微笑道:“姜兄弟是不是看到我这里整个帐内只有一张椅子纳闷?”
姜雷生也笑道:“小弟更纳闷的是,马悲鸿大哥为何这么大张旗鼓的派人迎接,难道不怕被地琰虚怀疑?”
马悲鸿眼中不屑的神色一闪即逝,没有回答姜雷生的问题,反而摇头笑道:“姜兄弟不像那种怕事的人物,原来也早明白了帐内为何只有一张椅子,干爹说的没错,姜兄果然不凡!”
姜雷生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的笑道:“马悲鸿大哥如何知道小弟会明白?”
“呵呵!”马悲鸿呵呵笑起,指着姜雷生道:“因为你眼中的神色,已经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