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悲鸿眼中浮现了一丝不忍,冷酷道:“这次只要能够牢牢抓住我手上的三千人,静待他败亡就行,既不能让他胜,又不能让他败的太惨,把七千黑云骑全扔进去,死点人也是没办法的事了,随我出帐吧!”
说罢大步朝帐外走去。
望着马悲鸿的掀帘而出的背影,姜雷生也看懂了,他眼中为何会出现一丝不忍的神色。
为了夺取黑云骑乃至整个雾火城兵权,索木达跟火少冲已经决定牺牲掉一部分黑云骑人马,作为换取能顺利达成最终目标的条件。
这种权力上的血腥牺牲,单凭一个马悲鸿是无法拂逆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手训练出来的几千精锐骑兵惨死异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暗叹了一声的姜雷生苦笑着摇了摇头,默默跟在马悲鸿身后走了出去。
“嘿,姜兄弟!”那个叫范伯仲的黑脸将官手握着“癫鳌”的缰绳一头,正焦急的在帐外跺脚,马悲鸿从他身旁走过连大气都不敢出,等见姜雷生出来才敢扯开嗓门道:“兄弟的那头坐骑,哥哥给你放这儿了,吹角集兵了,俺要赶紧走了!”说罢,扭身就走。
刚走出大帐的姜雷生被突然的这一嗓子弄得一呆,等明白过来才冲范伯仲喊道:“范伯仲大哥骑着就是,不用还给小弟的!”
范伯仲头也不回的朝操兵场的集结地跑去,边跑边摆手吼道:“俺知道姜兄弟大方,但跟俺那畜牲这些年也有感情了,不能喜新厌旧啊,兄弟行动时多加小心!”
声音退去,范伯仲越去越远,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土族将领,非但不拿身分压他,反而宝物沾手即还,尽管爱马如命,却毫无夺爱之心,临走还嘱咐姜雷生要小心保重,却不知自己正步向死亡,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姜雷生哭出来。
“嘟嘟”的角号声越发响亮,四周都是正在彼此帮助给对方穿戴盔甲,检查马具兵刃的黑云骑兵将,没有人显露出慌张的神色,有的只是战前的谨慎,一遍遍的翻看自己牦马兽的眼睑牙齿,又来回拉扯检验着马镫跟缰绳是否绑的牢固。
除了号角声跟铠甲碰撞的声响,就是几千头牦马兽偶尔传出的几声喊叫,除此之外,甚至没人像他跟范伯仲那样大声喊叫。
这样一支临战不惊的骑兵本该是无敌的,却错误的拥有了一个不称职的主帅,高高站在点将台上的地琰虚,声音洪亮的朝上万兵将大喊了一通。
从姜雷生这里望去,只见到一个年不足三十的白脸魔族人,正兴奋的在那里喊着什么。
地琰虚身披乌金甲,他大概想显出来自己的身分,头上戴了一顶上挂羽毛,与众不同的尖角金盔,先是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激励士气的豪言壮语,而后居然亲自骑着一头高大的牦马兽,第一个奔出兵营,后边是杀气腾腾的七千黑甲重骑兵,排着三人一排行军阵形,源源不绝的开出,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
马悲鸿提出用自己三千骑兵留作后队,正中地琰虚之意,他正愁没办法把马悲鸿调开,听到马悲鸿居然自己提出作后队,当然不会反驳,当下假意推托了一番,就应允下来。
虽然心中也觉得三千有点太多了,可一想到这个处处争功的马悲鸿,能够不跟自己抢功,多留几个兵也就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