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千人的重骑兵,虽然比起只有五百来人的敌军要多得多,可面对的却是以逸待劳死守路口的徒步悍兵,尽管人多,但面对面能遇到的只有那几十人,后边和左右全都是不住卷来的滔滔烈焰,唯一的生路却被火势封得越来越窄。
火烧眉毛的黑云骑兵将心急气躁下,人挤人,兽挤兽,更是施展不开。
人喊兽嘶,朵朵的红花不住在朝外猛冲的那些骑兵胸前绽放,这些人无一例外的是,受不了烫骨的高温而脱去重甲的,没有了铠甲的保护,顿时像赤身罗体似的,接连被强弓射出的劲箭贯胸而入。
前方跌倒的牦马兽尸体又绊倒了后方的骑兵,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战马和战士的死尸越堆越高,突围在最前面的更是伤亡惨重。
偶尔侥幸能够躲过箭雨跟木鹿刺抵挡的黑云骑兵,尚未冲到敌方的阵形里,就被对方前队手持大刀长枪的战士,成群结队的挑于马下,以众击寡下,个个身首异处,根本就冲不出去。
“嗖嗖嗖!”地琰虚在牦马兽上拉弓连放三箭,撩翻了三个持刀的敌人,双目喷火,却是于事无补。
眼看着自己这还剩下来的三千多人就要全军覆没,忽然就听到了从敌方背后传来的阵阵蹄声,炎蛛姝布在后队负责拉弓放箭的人,不住惨叫着倒下,远方的喊杀声由远至近,越来越响。
地琰虚精神大振,明白马悲鸿的援兵来了,冲左右歇斯底里的大吼道:“援兵来了,冲啊!”
说罢,领着绝处逢生的黑云骑蜂拥而出,朝对方大喊着杀去。
炎蛛姝负责封住火口的五百人队伍,眨眼被从后面冲来的重骑援兵给撂倒了近百,而且都是队后配备了强弓硬弩的士兵,全队开始出现了骚动,加上被存心拼命的地琰虚领人狠命一冲,顿时溃败四散,陆续朝两旁退走。
烟熏火燎的地琰虚刚一冲出包围,就见到了一个粗犷豪猛的大汉,一马当先正在马上弯弓搭箭,不住射杀着溃败的敌人,身后人也都是箭如雨发,接连朝着敌方怒射,正是马悲鸿领兵杀至。
要不是被迎面冲来的地琰虚阻挡了冲击的势头,而且要分出一部分人救治被火烧伤的己方兵将跟牦马兽,战果肯定要好得多。
地琰虚看到马悲鸿及时出现,又是感激又是嫉妒,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得催马过去,假意称赞道:“多亏马副帅及时赶到,才……”
“战事要紧,多余话田团长不必说了!”马悲鸿也没空搭理一脸尴尬的地琰虚,招呼手下分兵追击,呼啸着纵马朝敌军奔去。
身后刚从火堆里死命逃出的轻伤黑云骑兵,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吼叫着跟随马悲鸿朝溃逃的敌人冲去,一心要报刚才死去弟兄的血仇。
地琰虚身边如今只剩下了不足百人的亲兵队,这些人都是眉发焦曲,有的胯下牦马兽连尾巴都烧没了,队伍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当中。
刚一照面就损失了近半的人马,而且都是号称雾火城最精锐的重甲黑云骑兵,就算能够全歼“毒心妇”这堵路的五百人,还是输了个一塌糊涂,怎能不让从未经历过如此惨败的他们沮丧?
地琰虚俊脸被气的酱红,刚才马悲鸿对他理也不理的态度,甚至比失去三千多精锐重骑兵更让他怒不可遏,狠狠地对马悲鸿消失的方向呸了一声,朝亲兵队大喝道:“还楞着干什么,追杀逃寇!”
说罢,狠狠抽了胯下牦马兽一鞭,朝另一方向溃逃的敌军追去。
清风吹来,满是焦糊味,大地冒着股股的青烟。
望着面前焦黑一片的平原,姜雷生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这就是战争,这就是赤罗罗的杀戮,凭借的是实力和本事,除此之外,任何的同情心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