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在土坡上的储卫,一边调理着憋闷的脉络,一边疑惑不解,他已经看清楚了褐衫大汉的样貌,正是在茶棚中暗地里托了一把老掌柜的道士,却不知道为何自己明明看见他向西走,这才朝相反的方向躲开,没想竟在此地遇上。
储卫他发觉道士攻向黑袍老者的一拳软绵绵的,甚至没什么气势,不明白这样的一拳有什么杀伤力,按说以道士的功力,当不致如此不济,起码不像表面的这么简单才是。
场中的黑袍老者却和储卫有着不同的感受,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态,双眼精光暴闪,一眨不眨的盯着道士右拳缓缓下落的轨迹,周围的空气好似一下子被道士的这一拳给抽干了,变成了绝对的真空,无形的压力连一旁的储卫都要运功才不至于发疯,更别提面对这一拳的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对道士撩向自己身下的一脚躲也不躲,全身衣袍鼓胀如球,等到道士这一拳已和肘部成一直线的剎那,老者厉嚎一声,身形翻转,双腿离地腾空,背部对撞大汉挥来的一拳,猛踹大汉的咽喉,右手短刺同时顺手抛飞,伸出两爪斜封身下的一脚。
“轰!”一声劲气交击的巨响,老者的双爪撞上底下一脚的同时,老者的黑袍如波浪般上下剧烈起伏抖动了数次,道士的重拳正好轰中他的背脊,衣袍就好似纸糊的一般,被这一气劲高度凝聚的重拳从中轰碎。
布片被碾成碎末大小飞舞,老者惨嘶一声,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跌飞丈外,轰然坠地。
“哈哈哈哈,痛快!”身穿褐色道袍的道士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云霄,震的储卫耳膜一阵嗡嗡乱响。
状极豪爽,道士双颊从下而上浮起了一抹红晕,又慢慢消失,脖颈下的衣衫清晰的印着一点黑印,是老者鞋底脚尖儿留下的,显然为了伤敌,他同样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此时的道士也是心中暗凛,自己本身趁黑袍老者暗杀那个茶馆青年的时候偷袭出手,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欲一举毙敌,未曾想黑袍老者来了个围魏救赵,宁可壮士断腕般的硬受自己一拳,也要脱离开他精神气势的锁定。
要知道,对战中一旦被他这种级别的高手精气神锁定,除非一方败亡,否则不死不休。
道士他为了躲开老者点向自己咽喉的一脚,手上不免弱了三分,加上老者衣袍来回的震荡下,冲抵了大部分拳劲儿,最终轰中老者背部的一拳只剩下不到三成力量,对方还成功的切断了他的精神锁定,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对手的心智,不由抚掌大笑道:“黑袍老祖,你我今日缘尽了,下次遇上,别怪贫道辣手无情,不送了!”
他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仍只能重伤敌手,再战下去也是无意,他本天生傲骨,也不屑二次出手,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只好将毙敌之心收起,傲然而立。
被叫做“黑袍老祖”的黑袍老者从地上爬起,也不伸手擦嘴角渗出来的鲜血,任它就那么挂在嘴边,突然如夜枭般桀桀尖笑,说不出的诡异阴寒,“人都道昆仑派乃是明门大派没想到教出来的弟子居然弄些鼠辈的龌龊伎俩,嘿嘿嘿嘿!”
说罢,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黑袍老祖对道士的突然偷袭怨恨甚深,他这人睚眦必报,心肠歹毒,常人莫说对他不敬,就算是属下稍微怠慢点,就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虽明知时下重伤在身,动手难免落败身亡,嘴中却仍忍不住嘲讽。
“啊,黑袍老祖!”一直被二人奇功绝艺惊的说不出话来的储卫,听两人这么一说才想起个人来。
“黑袍老祖”是成名超过四甲子的邪派妖人,尤喜虐杀幼童,用毒之术独步江湖,和“惑心教主”岳茹花一南一北,号称“毒盅双绝”。
他们无论在何处现身,总是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不知道二人为何突然凭空消失,同期的一些邪派魔门高手也同时隐匿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