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华子任凭双头火蟒扑向自己,不避不躲,双目射出凌厉的寒光,直罩住十步开外的黑袍老祖,双拳交于身前,化拳为掌,脚下使出缩地成寸的功夫,挥掌猛劈身前因受伤在前、而后施法耗费真气而气喘吁吁的黑袍老祖。
和上次悄无声息的一拳不同,真华子的两掌带起了尖啸的风声,在双头火蟒轰中自己的同时,猛然印在黑袍老祖胸前三尺之处。
雄浑无边无际的庞然巨力,如山洪决堤般从真华子周身狂然爆发,惊涛骇浪般朝黑袍老祖涌去,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如狂风中的一独狐残红舟来回摇摆,他不住抵御着能把他碾成肉末的庞大气流。
突然,一股无可抗拒的狂暴劲气,如气柱般从狂风中穿过,猛轰向黑袍老祖的前胸大穴。
黑袍老祖暗叹一声,知道伤敌无望,再不走,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
他扭身用左肩硬挨了真华子碎金裂玉的一掌,肩胛骨即刻碎裂,再也忍不住胸中不住往上涌动的憋闷,“哇”的一声狂喷出一蓬血雨,凄厉的长啸顿起,硬生生撞断身后的小树,越去越远。
双头火蟒刚撞上真华子就从腰部爆裂,无数的火苗流星坠地般砸下,土石碎裂,树木摇晃,地上的枯枝落叶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粉,来回飘浮,可见真化寺和一击是如何的强绝。
真华子半晌才吐出一口热气,伸手拍灭身上的火头,仰天一阵大笑道:“壮哉,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言罢,双眼现出一抹精芒,朝坐在土坡之上的储卫大喝道:“小子,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原魏国东北黄州与玉台府之间,耸起两座雄山,山脉连绵广宽,地势雄重,其山势起伏处拔起一座孤峻险峰,峰顶飘飘雾火缭绕,紫气升腾,缥缈如幻。
但见峰上绵延古木参天蔽日,山风劲吹,树杈枝条如松涛其奏,其间虫鸣鸟唱,其上白云飘荡,甚有气象。
在山峦蜂腰跨处,一座铁索石桥荡漾其上,横跨两山,完全无视山口间狂风怒啸,毅然独立,悠久的岁月使铁索浮现出一层青锈,仿佛提醒着世人沧桑的更迭。
蓦的,石桥上白光闪动,一道虚影脚尖儿轻点石板,如流星赶矢般电闪而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如一朵白云般升上了峭壁,朝北山山巅窜去。
北山峰顶,一株苍天的老松柏被岁月压垮了身体,艰难的弓着背,随意舒展着那早已雕零无叶的枝干。
松柏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一袭发白的黄衣袈裟简单的披在身上,手捏莲花,朱唇含笑,十指向天,闭目盘坐在一块突出的石崖。
山风吹过,老僧衣角微扬,伴随着清风的频率微微浮动,给人一种无忧无喜、空无所空的玄感,就好似老僧本来就是环境中的一员,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外人”。
“你来了!”
老僧刚发出声音,对面本是空荡的山石之上,突然现出了一个颀长的青年身影。
这一声问询,丝毫不差的传入了来人的双耳,不由使来人全身微不可察的轻轻颤动了一下。
此人白衣如雪,面如冠玉,肌肤呈现出一种古铜色的光芒,一头乌黑长发随意的披散脑后,随风起舞,正看着老僧的双眸一时神光闪动,忽而又带有一丝说不上来的落寞,轻轻的应道:“是的,大师,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