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雷生没在意琪陵说到“赢”跟“躲”之间欲言又止的样子,听到最后大剌剌的表态道:“熊族森林大的很,你们族人要是愿意来,我举双手欢迎还来不及,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只不过到时候火少冲那边你怎么交代?”
“火少冲是我们族人惹不起的!”琪陵眼神空洞道:“死隐一族一直都游走在灭族的边缘,之所以答应火少冲来杀你,正是为了得到火少冲许诺给我们的巴托平原一块地方,唉!”说罢摇头叹了口气,似乎不愿再说。
“怪不得你硬要随我走!”姜雷生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一直在逃避!”
琪陵也不反驳,只是默然不语。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多时屋内燃起了油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外界的月亮已爬上树梢,两人仍是兴致不减的聊着。
屋外“喵嗷——”一声的野猫叫声传来,正在说话的姜雷生两眼神光一闪,忽然止声,拿着根筷子轻敲了瓷碗边缘一下,跟同样正在侧耳倾听的琪陵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声轻笑道:“那老小子不放心咱们,来来回回这已经第三次了!”
琪陵没好气道:“这么晚了屋子里还一直亮着油灯,他不怕咱们搞鬼才怪……”说着才发觉到话里的语病,又瞪了姜雷生一眼不吭声了。
“嘿嘿!”姜雷生轻声道:“放心吧,这乌海洛不会有那么多闲功夫放在咱们身上,看他刚才走的急匆匆的模样,定是在施法前不放心,亲自最后来检视一遍,现在如何?”
琪陵自然知道姜雷生是问她如今是继续留在这里等,还是现在就跟过去看看,起身道:“走吧!”
在琪陵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屋子里的油灯同时熄灭。
此时高挂在苗寨上空的明月已经升至中空,透过树梢射过来的缕缕银黄柔光,使得土路小溪旁的花草清晰可辨,轻柔的夜风吹来,无数路旁野草摇曳摆动,一只在草丛里的灰色野兔正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时不时竖着耳朵挺起上身扭一下脑袋。
这只警觉性如此之高的野兔,却未能发觉到从它身边疾速掠过的两道黑影,就那么的凭空一闪便消失无踪。
苗寨内日间着火的那座木屋的废墟前,围成一圈的苗族男男女女,高举着火把将这里照如白昼,圈内摆放着个木台案子,上面放满了杂七杂八的法器,香,烛、纸钱、茶、朱砂笔、公鸡、还有青布跟一双鞋跟一摞铜钱。
案前是一口用牛羊狗鸡鱼等兽骨托起的大锅,这些大小不一的骨头表面无一不是绿火熊熊,青绿的火苗大锅内,不知名的液汁烧的“咕嘟嘟”直冒泡。
刚从姜雷生、琪陵那里探查回来的乌海洛,见到锅内液汁就要沸腾,立即从木案上取下一个隐现幽光的锋锐尖刀,此时有人手举火把牵来了一头壮牛,竟自拉着牛朝大锅走去,那牛走到铁锅三丈外却趑趄不前,似有惊骇之状,悲哞连连。
乌海洛见到壮牛如此惊恐的样子,本是肃穆的脸容顿时惨变,哆哆嗦嗦的几次举起尖刀却又放下。
最后仍是一咬牙挤出了几句咒言,举刀划破了自己的头皮,然后又将案上的公鸡放血,用手沾满鸡血,朝自己不停朝外冒血的头皮抹去。
乌海洛等鸡血跟人血混合后,立即用朱砂笔蘸着混血,在牛背上画符圈血书,不停的画着。
等牛背上画满了奇怪的符咒,乌海洛开始燃烛点香,将香插在米碗内,米上堆放起了铜钱,开始向香案行三叩首礼,礼毕后焚化钱纸,将水碗取下,左手以大食小三指叉杯,右手以食中二指相并,默诵咒言对水杯画符三道,边画边喝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