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雷生早从对方的打扮,就知道此人来自东瀛八九不离十,本以为对方大方告知自己断水流家主的身分,就是要让自己死得明白,谁知道突然赞扬了自己两句,弄得姜雷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这人对陌生人当面赞赏有点惊怵的情绪,等听到他把冰天蓝称为弱女子,更是哭笑不得,但他却不是爱与人争辩的人,只是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柳生兄,却不知柳生兄方才之言是什么意思?”
柳生正雄右手离开冰天蓝小腹,缓缓站起身来。
姜雷生与郑晨二人惊异地发现冰天蓝脸色已红润起来,再非一片惨白,涣散的眼神也渐渐凝聚,不禁对柳生正雄的功力作出重新的估计。
柳生正雄眼光扫过郑晨,道:“本人听说中土地界藏龙卧虎,高手辈出,特来领教一二,两位都在本人想见之列,姜兄神功方才已见识过,果然名下无虚!”
说罢扭过头来道:“现在要请郑兄不吝赐教!”
不待郑晨回答,柳生正雄背后长刀已来在手中,却未出鞘。
柳生正雄举刀傲然道:“在下手中刀杀气奇重,出必杀人,这刀鞘亦非凡品,不逊普通刀剑,倒不是本人轻视郑兄。”
郑晨还道他要向姜雷生挑战,却不料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只觉得这场仗打得好没来由,不过,柳生正雄的挑战也深得他的心意,毕竟对手难求,大笑道:“柳生兄请!”
郑晨身形展动,从腰中抽出了一把姜雷生从没见过的软尺,表面光滑圆润,似玉似银,银玉尺配合着脚下的“幻魔九变”步法,使出了压箱底的“无日幻月”,连连进击,占到出手先机的便宜,处在上风。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占到上风,绝不能给对方有任何扳回的机会,不见他如何动作,忽然来到柳生正雄右侧三尺许处,张开的银玉尺刚好横扫柳生正雄肋下。
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招,由郑晨的妙手使出来,就是另一回事,别人是举重若轻,他却是举轻若重,银玉尺反射着月亮的光华,银光异彩,犹如重逾千斤,似缓似疾,而又稳定的扫向柳生正雄的双目。
柳生正雄露出凝重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手攻来这轻重难辨的一尺,直至尺锋及体,劲风刮得他衣衫贴体时,长刀才连鞘击出。
这一刀没有半点花巧变化,但却破掉了郑晨所有的后着。
郑晨感到柳生正雄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大巧若拙,能化腐朽为神奇,除去挡格一途,再无他法。
“噌!”银玉尺闪电出击,由重变轻,飘忽无力的点在攻来大刀的刀鞘上。
“蓬!”劲气交击,刀鞘与尺尖击在一起,产生出一种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的声音,而是沉郁之极的一声闷响,声音传出老远,震得姜雷生的耳膜一阵嗡嗡乱响,赶忙运功入耳,抵销这股强烈的震荡。
柳生正雄雄躯微微一晃,郑晨却被震得往外飘飞。
这却不是郑晨功力及不上对方,而是两人武功路数的差异。
幻圣门武功专讲借力卸力之法,郑晨是百年来唯一悟通“无日幻月”之人,更是幻化借力、虚实相生此道祖师爷级的人物,他靠飘飞之际,已将对方顺鞘攻来的真气卸去大半,剩下的部分,以“无日幻月”吸收化为己用,实是立于不败之地。
柳生正雄只觉手上虚虚荡荡,已知被郑晨借去真气,他不惊反喜,自他刀道大成之后,纵横东瀛极道从无敌手,不免有时感到寂寞,如郑晨般高明的对手岂是易求?
郑晨的高明,反而激起了柳生正雄争强之心。
柳生正雄再退三步,大笑道:“好功法!本人刀技大成以来,还从没有一次像今夜这般痛快!郑兄也请接在下一刀!”
郑晨哂道:“柳生兄早该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