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才蹦出来哪!”松灵然闻言大怒道:“还不是你小子没事跑到坤悟皇陵里面去了,不然我也用不着出关,要是再让你愣头愣脑的闯进缥缈宫,我这个大长老就真的万死不抵其疚了。”
姜雷生委屈道:“我没说要闯……对了,皇陵究竟是怎么回事?”
松灵然突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态,沉声道:“吴江真人曾托信小徒海无颜,前后诸般因果缥缈宫已然明了。坤悟皇陵并非是你应该了解的东西,老朽此次不得已出关,一是因你启动了拘妖阁内的机关,其次是助你师父与悲静老秃一臂之力,也算缥缈宫在正道对付妖族一事上略添绵薄之力。”
说着扭头伸手拍了拍姜雷生的肩膀,笑道:“至于你小子嘛,我在此等你就是不想你乱闯缥缈宫,当年……算了!”
姜雷生见松灵然神色之间颇有些黯淡,知道他是想起当年独孤残红的事情,肃容道:“独孤师兄已经于天柱山太虚圣心殿内被风渡……”
“我已经知道了。”松灵然似乎不愿多提,出声打断姜雷生的话,凝重道:“风渡此人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老夫甚至怀疑你跟残红在天柱山上所遇到的风渡,非是当年曾与老夫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风渡。而且太虚圣心上人的大弟子风寒,最小的关门女弟子鲁辰馨,两人这些年始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究竟到了哪里?”
姜雷生很奇怪松灵然提起独孤残红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怨恨的神色,反而有股落寞之情,不免大呼奇怪,摇头苦叹道:“圣心上人他老人家超脱仙去前也没跟晚辈提起这两人,当年凌霄阁与魔界第一重天之间发生了什么,谁都不敢乱言,晚辈此次探索坤悟皇陵也是想弄清其中的关系,哪知道还是无功而返。”
两人正在说着,突然从远方又传来了悠扬的琴声,姜雷生正要问是谁人在抚琴,松灵然却将膝上的鱼杆一抖,冲姜雷生道:“咱们该走了!”
随着鱼杆的上撩,从悬崖前的浓云中突然窜出一只朱睛铁爪的白羽仙鹤,唏鸣一声用尖细的长嘴叼住了长杆之上的一条斑纹雪蛇。
松灵然哈哈一笑,凭空从地上升起,不受力般的朝悬崖外飘去,稳稳落在仙鹤的背上,抚摸着仙鹤头上的红顶笑道:“老伙计还是那么贪吃,怪不得修行三百年来不得其道……”
仙鹤可能见到姜雷生这个外人在场,被松灵然说得有些不满,厉鸣一声,连连甩头摆翅,铁嘴一合便将丈长的雪蛇生生咬断,任凭两截蛇身从嘴旁掉落山崖,却没好意思吃下去。
松灵然大概也怕仙鹤下不了台,万一闹情绪把他扔下山去,就算摔不到他也有些失身分,干咳一声朝姜雷生挥手招呼道:“远来是客,带你见瑶蓝仙子一面也算没有白来昆仑一趟,走吧!”
姜雷生闻声也不多言,从山崖之上腾身而起,斜窜云天,脚尖轻点仙鹤微微借力,在鹤背稳稳停住身形,既然松灵然似乎有意阻挡自己进缥缈宫,又对坤悟皇陵之事忌讳莫深,那么跟一清的妹妹瑶蓝仙子临走见一面也算没白来。
仙鹤方等两人立稳就是一个白鹤抖羽,欢快的唏鸣一声,头下脚上的伸展双翅朝云头压去,丝丝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两人一鹤转瞬间已经到了玉虚峰与玉珠峰之中的广袤空间。
从天上朝下透过薄雾望去,眼中渐渐浮现出了山腰处的几处红色楼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鹤背上的姜雷生一边运功抵御着因仙鹤高速逆风飞翔而灌胸涌来的强风,一边眯眼朝下望去,眼中但见点点琼楼衬于水天,大有摘云弄潮,凌空而立之势。
山岩白雪上的几座冰屋被阳光一照,反射出斑斓夺目,绚丽多姿的七彩虹光,如冰似玉,赛雪欺霜。
山峦中微露绿意的古木,掩映着若有若无的亭台楼阁,影影绰绰,犹如蜃景,好像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一样,似淡而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