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月无所谓的笑笑:“老鹰护卫着窝内的雏鹰,不愿意雏鹰飞出去面对危险,雏鹰自然压抑不满,既然老鹰同意雏鹰从悬崖上飞出去,飞到哪里,有什么后果,就只能雏鹰自己承受了。”
“嗯!”
姜雷生点了点头,抚摸着冰心月的发梢问道:“咱们要不要护卫着这窝刚飞出来的雏鹰走一路,省得翅膀没张开就被饿狼叼走了?不过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不怕他们翅膀不硬,就怕眼界还停留在鹰巢的阶段,经不起风浪。”
冰心月知道姜雷生因为自己是牡丹仙子侄女的原因,才有意的不想让这些弟子犯险,无所谓的依偎在姜雷生身边,喃喃道:“你是我男人,不论你怎么决定都好,我只管听你的。”
姜雷生怜爱的紧了紧怀内的冰心月,自傲的一笑:“放心吧,有我呢!”
两人自此不再多说,默默的感受着无声。
五日后,搬了整整两天的日用品跟装着淡水的木桶,姜雷生首次有机会到船头堆放物资的甲板上休息休息,看着眼前海面的不断扩大,感觉着身后百花宫不住的退后,满载着百花宫上下共七十六人的大船终于起锚了。
姜雷生站在船头远望,双目余光中的陆地渐渐消失,举目所见,尽是一片碧海,从船舷的浅蓝而深碧,到遥远的灰绿,海平面不知不觉中与蔚蓝色的天空融合,上下一色,水天同体,入眼尽是一片浩沓、辽阔的深蓝。
涨满帆的柚木船渐渐被风推起,伴随着远处“呱啊”欢鸣盘旋的水鸟,望海天一线,浴金曦乘东风破浪入海,与鸥同渡一清波。
即使船后已经看不到百花宫了,船上除了舱内闷头不出的牡丹仙子,众弟子们仍旧贪婪的猛嗅着微腥的海风,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潮湿气流,陶醉在一片蔚蓝色的深海中,兴奋得彼此喧哗着,嬉闹着。
冰心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姜雷生的身旁,取出一个白色手帕帮姜雷生擦拭额前的白色汗渍,被姜雷生伸手抢了过来,嘻笑道:“这个送我了。月儿怎么不去陪陪你姑姑?”
冰心月将手帕重新拿过来,折叠好又小心塞到姜雷生怀中,语气中颇有些担心道:“姑姑一直在船舱内不肯出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别管她。”姜雷生抓过抚在自己心头的小手用力握着,先朝船上牡丹仙子船舱的方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又看了看那些正在嬉闹的弟子们,收回目光笑语道:“老太婆不用说是正想着当年的那个独孤残红,这帮人闹的倒是愉快,一会儿风浪会越来越大,看看到时候能被这破船晃吐多少。”
冰心月轻笑道:“你原来经常坐船出海吗?”
“那倒不是!”姜雷生闻声脸色有些发白,害怕道:“只是那一次就折腾够了,月儿没体会过被大浪整个抛离海面,然后又重重砸下的感觉,那才叫晕头转向,茫然不知生死,修为不行的干脆就把胆汁吐出来,我还被海妖给一口吃了……呵呵。”
看到冰心月随着自己说话而露出了担忧的表情,赶紧把话停住。
冰心月倒是没意识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姜雷生故意把话止住了,反而追问姜雷生经历的过程,明知道姜雷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旁,仍是有些替他担心。
姜雷生拗不过冰心月娇声追问,只得捡一些不怎么吓人的经过说了说,两人说说笑笑,这枯燥的航程也不再显得单调。
不到半日,终于应验了姜雷生的话,大船被海浪一上一下的摇啊摇啊,船上欢蹦乱跳的那帮弟子再被凉飕飕的海风迎头一吹,先是几个女弟子脸色苍白的弯着腰干呕,接着很多没有出过海的男女弟子开始晕船呕吐。
最后能在船外安稳站着的只剩下不到十人了。
十人中除了姜雷生跟冰心月面不改色外,其他人脸色多少程度的都有些发青。
姜雷生见船外停留的弟子越来越少,暗中叹了口气,被迫回舱歇着的那帮人,明显连调节自己脉络都办不到,船外的几个老弟子也是勉强硬撑。
如此修为不安逸的留在百花宫这个桃源之地,硬是要飞蛾扑火般的去闯如今战乱灾荒不止的大陆,想的太轻松了,这还别说要上通天峰了,那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眼看牡丹仙子都被惊动起来,一个个的去给弟子们推宫止晕,姜雷生跟冰心月也不再袖手旁观,一个用冰心咒帮人调试脉血,冰心止燥,另一个则拿出让人清醒止呕的药丸给人服用。
总算把这帮软脚虾一样的弟子给晕晕乎乎弄舒服了,牡丹仙子又开始发怒,她对自己的弟子如此没用似乎异常恼怒。
特别是当着船上那个啥事都没有的姜雷生时,这种恼怒又升华成了羞愧跟暴躁,一古脑的将软在船舱中的弟子们给赶到了船上,美其名曰要锻炼弟子经受风浪的考验。
姜雷生对牡丹仙子怎么整自己的弟子没什么兴趣,看着那一个个东倒西歪,面容愁苦的男女弟子从船舱内被牡丹仙子赶鸭子似的撵出,只是幸灾乐祸的在船头迈着四方步,不怀好意的冲这些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