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叶平说到此处,汪晓澜已经不该再继续问了,可她性子急,好奇心又重,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主儿,当下一撇小嘴,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为什么不许透露自己师父的名号?我偏要问清楚你的师承来历!”
叶平性子虽然沉稳,又对她极有好感,但究竟是少年人火气大,听了这等无理之言,怫然不悦道:“那我想请问一下,先锋大人师从何人啊?魏国境内似乎并无真正精通兵家神通的高手,难道先锋大人的师父不是魏国人士?”
叶平本是随口一说,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汪晓澜俏脸一板,喝道:“我的师承来历,关你屁事!”
叶平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不错!我的师承来历,关你屁事!先锋大人果然有真知灼见,在下佩服!”
他重复汪晓澜的话,似乎大为叹服,但汪晓澜却知道他是绕了弯子骂人,但汪晓澜既然不说自己的事承来历,又怎好再追问叶平,因此这刁蛮少女一时间倒也发作不得。
此时月光柔柔洒下,映的四周十分明亮,叶平借着月光,能清楚的看到汪晓澜气鼓鼓的模样,朱红水润的樱唇稍稍上翘,莹白的小腮帮子微微鼓起,显得极为可爱,叶平忍不住低声赞叹:“真美!”
汪晓澜‘哼’了一声,并不说话,胸中的闷气却似乎消了两分,少年男女大都性子倔强,却往往不会记仇,这火气本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叶平见了这等轻嗔薄怒的女儿情怀,目光再也移不开,只管怔怔的痴瞧,汪晓澜见他如此注视自己,不禁微感羞涩,同时又有几分莫名的喜悦,抬手轻推叶平,嗔道:“你瞧什么?”
叶平顺口道:“瞧世间之绝色!”话一出口,两人都呆了,叶平固然大感尴尬,汪晓澜却也大感羞涩,叶平低声道:“对不起,失口乱言,请勿见怪!”
汪晓澜脸色微变,说道:“失口乱言?难道我不美,配不上绝色之称?”若是别人说这话,不免显得肤浅了,但汪晓澜确实玉颜无双,加上这位大小姐性子直,什么话都敢说,因此反而显得是性情中人,令人难生厌恶之心。
叶平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勉强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汪晓澜却又故意追问一句:“那你是什么意思?”
叶平张口结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汪晓澜‘扑哧’一笑,低声道:“傻瓜!”这两个字娇羞无限,分明是小情人间呢喃的语气,叶平愣了一愣,心中喜悦莫名,汪晓澜忽然淡淡地道:“我性子太急,以后若是得罪了你,你可别生气。”
汪晓澜如此软语温存,乃是叶平与她相识以来首次见到,叶平心中激动,连连点头,说道:“这一辈子,我都让着你,决不会生你的气,更不会让你受委屈!”
此言已隐隐涉及终身之约了,汪晓澜不禁红霞扑面,但还是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见她没有拒绝,叶平大喜过望,只觉得如在梦中,胜似升仙成佛,至于先前的小小怒气,早被二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二人看似一见钟情,便即私定终生,略略显得草率,但其实少年男女之相爱,往往莫名其妙,若是细问他们为何喜欢对方,他们自己也是茫然不知。
要知道,叶平和汪晓澜郎才女貌,又各自修炼大道,修为相当,见识、实力更与那些凡夫俗子大不相同,二人相处渐久,若不喜欢对方,反而不合情理了,而且天地浩劫将至,叶平和汪晓澜都是局中之人,自然有这一段恩爱纠葛。
沉寂片刻,叶平大着胆子,悄悄去握汪晓澜的手,汪晓澜怔怔出神,似乎全无所觉,任由他握住纤手,二人在月下牵手相依,虽然相顾无言,彼此心底里却是喜悦无限。
两人昨日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亲眼见到无数的将士死于非命,内心深处都已体会到生死无常的凄凉,因此自然而然的想要寻求慰藉,此时此刻,二人沉浸在初恋的喜悦之中,内心深处的惊惧感伤终于慢慢平复,这对二人的修炼自然大有好处。
二人并肩赏月,过了良久,汪晓澜忽然轻声说道:“传授我兵家神通的那个人,是我母亲的结拜姐妹,她的确不是咱们魏国人士,而是大明王朝的人,但因为我母亲和她之间的种种纠葛,她虽然将此神通传授与我,却没有将我收为徒弟,因此我算是没有师父的。”
汪晓澜本来不肯吐露自己的师承来历,但她既与叶平相恋,自然不愿意再对叶平有所隐瞒,叶平点了点头,轻笑道:“其实,我也没有师父。”
既然心上人已经敞开心扉,叶平也决定吐露实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