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冥虽然性子沉稳,但他听了玄烈老道的话,知道此战凶险,此刻又身处万千军士当中,受到那澎湃的战意感染,也忍不住心中激昂感怀,仰天大喝道:“兴兵抗暴,天必佑我!”
汪晓澜见到将士们士气正盛,正宜应战,便一挥手,喝道:“出发!”当下魏军兵马缓缓前进,直往楚军来路迎去!
此时,楚军已离魏营不过六七里路,双方已可遥遥相视,过了片刻,两军相距已不到百丈,双方主将号令一声,将士们各自止步,对圆了阵势。
玄烈老道见对面楚军之中有一片黑雾长聚不散,自然知道冥骨老鬼隐身军中,便架起祥光率先下场,朗声说道:“冥骨道友,四年之前,你我曾有约定,血幽、浩然两宗互不相侵,魏楚两国更结为兄弟之邦,但此次楚国无故侵魏,重启战端,你又将戮魂扇交付给严笃行道友,令他恃宝为恶,依仗法力屠杀凡人将士,岂非违背前约?”
楚军阵营内黑雾一阵翻涌,身穿黑袍、面如僵尸的冥骨老鬼现出身形,死灰色的怪眼一翻,怒喝道:“玄烈,究竟是谁违背前约?数月之前,你将本座苦心豢养的僵尸阴躯毁掉,本座岂能容你?”
玄烈老道好生不解,疑惑道:“你豢养的僵尸阴躯?贫道从未见过啊。”冥骨老鬼冷哼一声,说道:“那僵尸阴躯明明是被飞剑所诛,不管你敢不敢承认,本座也不会就此罢手!”
叶青冥听了这一番对答,心中泛起了嘀咕:“数月之前?僵尸阴躯?飞剑?难道这冥骨老鬼说的,竟是在宣山深处被斩杀的那头僵尸?难道当初救我的那位仙人,竟然是师父?”
当初救自己的仙人容貌如何,叶青冥并没有见过,可他心里有一种感觉,那位仙人似乎并不是玄烈老道,但他与那位仙人相遇之时,还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自然弄不准确了。
一开始,冥骨老鬼认定是玄烈老道跟他为难,可他精于算计,岂能长久被骗?
此时此刻,冥骨老鬼未必不知道有人在暗中挑拨,但他为了要将幕后黑手引出,故意装作大怒欲狂的样子,一味的诬赖玄烈老道,玄烈老道虽然谦和仁厚,但年久成精,老于世故,也已经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搞鬼,正好顺水推舟,装作受了冤屈的模样,在两军阵前和冥骨老鬼辩解,其实,这两大宗主早已心照不宣!
冥骨老鬼喝骂一阵,说道:“无耻老杂毛,今日之事,不是口舌之争便能够了结的,你我还是手底下见高低吧!”
玄烈老道说道:“冥骨道兄想要斗法决胜,本来也无不可,终不成你有神通,我无法力?但今日魏楚交兵,两国将士才是真正主角,你我皆是客卿,岂可喧宾夺主?”
冥骨老鬼炼成了七魄幽尸,已经自恃不败,可他深知玄烈老道修为精深,绝不是易与之辈,此刻还要留着力气对付幕后黑手,不愿贸然与他为敌,听了玄烈老道的话,立刻说道:“此话倒也有理,但你我率领教下的修士来到阵前,岂可无功而返,这样吧,咱们各自派人入场争斗,强存弱亡,各安天命,也算有个交代了!”
玄烈老道点了点头,说道:“各人下场争斗,比武艺,斗法力,均无不可,但无论谁胜谁负,场外旁观之人都不可以插手!”冥骨老鬼说道:“那是自然,一对一公平交手,输了的只怨自己学艺不精,死了也不与旁人相干,若有人敢坏了规矩,你我共施惩戒!”
玄烈老道说道:“如此甚好!”跟着转身回阵,冥骨老鬼也回入楚军之中,刚才两大宗主这一番对答,魏楚两军将士和血幽、浩然两宗修士都听得清清楚楚,两大宗主地位超然,言出法随,无人敢违,况且一对一交手,十分公平,因此无人反对。
因为两军将士是主角,所以双方修士自然不便先下场,魏军诸将均想立头功,便都向汪晓澜讨令。
叶青冥想起玄烈老道曾说此战隐忧甚多,不愿众将犯险,便朗声说道:“诸位将领弓马娴熟,武艺超群,本来谁都可以出战,但对面不知派谁来接这第一仗,若是咱们派出武将,对方却食言背信,派鬼修出马,那就难保万全,还是由末将先去斗一阵,如果对方不会法术,那末将只用武艺与他交手,若对方凭借法力横行为恶,末将也有应付之法,不至于当场吃亏。”
众将领一听,都想起严笃行身为血幽宗长老却兼任楚国尚书,依仗法力滥杀魏军的事,觉得叶青冥的担忧不无道理,又都佩服这少年的武艺道法,因此无人再争,叶青冥便对汪晓澜说道:“先锋大人,末将要争这个头功,请准许末将出阵迎敌。”
汪晓澜点了点头,说道:“叶将军,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同时暗暗传音道:“叶郎,千万小心,若局势不利,万勿恋战!”
叶青冥微微一笑,说道:“末将得令!借先锋大人吉言,定要来个开门红!”同时传音道:“娘子放心,为夫定会一举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