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叶青冥是替那母子俩诊断,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这小丫头却以为他拿架子,所以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常常产生误会,毕竟二者所思所想实在是差异太大!
又等了一会儿,杨玉娇沉不住气了,说道:“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他真出了事呢?”
小丫头劝道:“二寨主,你就放心吧,这整个晋国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他能出什么事?”
关心则乱,杨玉娇又是个急性子,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站起身来,便要去寻叶青冥,小丫头只得跟着,但没等她俩走到大门口,便听见敲门声响起,小丫头立刻压低声音说道:“你看,他来了吧!你赶紧回去坐着!矜持!矜持啊!”
杨玉娇提着裙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廊下,坐稳之后,小丫头才打开了门,笑道:“快进来吧!”
叶青冥走进大门,远远便看见杨玉娇坐在廊下,斜倚栏杆,手握鲜花,容姿绝美,仪态万千,当即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先前等的望眼欲穿,如今情郎终于到来,杨玉娇自然心神荡漾,忍不住就要起身相迎,但她随即在心中默念:“矜持!矜持!我要矜持!若即若离,才能让他念念不忘!”
她本来打定了主意,要等叶青冥先开口说话,但她一看到叶青冥脸上的微笑,登时胸口一热,意乱情迷,不由自主的说道:“你来了?”
不仅先开了口,而且说的话还是纯粹的没话找话,小丫头看在眼里,暗暗埋怨自家寨主不争气,当下轻轻咳嗽两声,想要提醒杨玉娇矜持一些!
可惜,陷入情爱之中的人都变成了呆子,所以杨玉娇根本就对她的咳嗽声听而不闻,事实上,就算那小丫头在一旁敲锣打鼓,狂呼怪叫,杨玉娇恐怕也不会注意到她!
叶青冥缓步走到廊下,说道:“我来迟了,刚才有个病人需要医治,所以稍稍耽搁了一下。”
杨玉娇道:“没事,没事,没事……”此时此刻,她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见自家寨主这副呆萌模样,小丫头实在怒其不争,气鼓鼓的说道:“算了!我不管你了!”跟着快步走开,好歹求个眼不见为净!
叶青冥不明所以,问道:“这小妮子怎么了?”
杨玉娇轻笑道:“她叫我矜持一些,可我太笨,实在学不会矜持,所以她生气了!”
叶青冥也笑道:“我就喜欢你天真不做作,干嘛要学那些假矜持?”
听意中人明言喜欢,杨玉娇的笑容直从心底涌上脸庞,令娇颜越发明媚动人,站起身转了个圈,长发飘飘,裙摆轻扬,叶青冥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小丫头一路进了后厨,吩咐准备酒菜,随即又回到了前院,却见杨玉娇在几株花树间翩翩起舞,叶青冥负手站在一旁,含笑吟道:“名花倾国两相欢……”
杨玉娇舞步未停,口中接道:“常得君王带笑看……”
二人吟诗之时,眉目传情,秋波暗送,看的那小丫头直翻白眼,喃喃说道:“真肉麻!”
却又见杨玉娇折了一根花枝,半遮在脸前,吟道:“执花问檀郎,花强妾貌强?”
叶青冥笑道:“檀郎故相恼,却道花枝好!”
杨玉娇将花枝朝叶青冥一抛,嗔道:“花若胜如妾,花还解语无?”
叶青冥伸手接过花枝,放在鼻端一闻,轻吟道:“美人发娇嗔,碎挼花打人(注1)!”
听了这一番对答,小丫头伸手在自己身上挠了又挠,说道:“真受不了你们,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叶青冥伸手揽住杨玉娇盈盈一握的纤腰,二人相互依偎,轻怜密爱,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中,那小丫头的牢骚根本是未入耳中!
二人均知欢聚之日无多,所以格外珍惜彼此相伴的时光。
数日光阴,转眼便过,叶青冥再去那所宅院时,却已人去楼空了!
杨玉娇来得突然,走得决然,只留下一张信筏,上面写着一句诗:“相见时难别亦难!”
信筏上隐有泪痕,显然杨玉娇在书写此诗时,心中涌现伤怀,她不是不想与叶青冥道别,可她知道,经过这几天相处,自己的爱意越来越浓烈,若是再与叶青冥相见,恐怕自己就会忍不住要留下了。
叶青冥收起信筏,环视四周,阁楼、长廊、花树俱在,而那个执着而倔强的美丽女子却早已不在,惆怅之下,叶青冥缓步走进阁楼,在墙上写下了四句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从此之后,叶青冥和杨玉娇都没有再来过这所宅院,但这份感情,却从此深埋于二人心中。
注1:出自《菩萨蛮·牡丹含露真珠颗》,为了与文意更贴切,对原句略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