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走出石屋,看着林江离去的背影,剪水双瞳之中流露出丝丝复杂的神情,那种情丝婉转,情念相投,既想要接近,却又情怯的眼神,若是林江亲眼看到,定会不知所措,甚至会心神摇曳,狠不心来继续故作冷漠。
石中天看了石兰一眼,不由摇头苦笑。
知女莫如父。
石兰母亲走得早,石中天一手将石兰养育成人,又怎么不知道自家女儿已是情丝深重,心念百结了。
“哎,痴儿!你既然心有所念,为何不直接说明了,也好过如此这般,伤心伤情,而对方却不知也?兀自痛煞吾女。”
石中天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劝道:“须知林江此子非池中之物,我青石部落这潭水实在太浅了,容不得他许久。他志向也非在此处,你若还是如此这般游移不定、踟蹰不前,待得他离去之时,就唯有空留遗憾一途了。你若无此他想,父亲也劝你早日抛却此情,以免日后黯然伤神,徒增心伤无数。”
石兰听后,眼底秋水泛波,圈圈涟漪,悲上心头、苦至眉宇、念及面容,顿时泫然若泣,真个如梨花带雨、海棠沾露,柔柔弱弱,我见犹怜。
“父亲,兰儿不知如何是好。林江他心不在此,总有离去之日,且似不愿留情于此,将女儿一番明月之意,弃之以沟渠之侧,使女儿心有所伤,不知区处也。”
石兰只将满腔悲苦之意发泄,抱着石中天手臂,臻首埋入石中天怀中,嘤嘤哭泣,全不像一个部落千夫长,反而如同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小女童。
石中天不语,唯有轻拍女儿后辈,以做安慰。
年轻人之间的情事,他自然不能掺和,也没有办法掺和。他能够做的也只有劝慰自己的女儿,或追或放,不留遗憾而已。
问时间情为何物!怕是没有人能够参透此字吧。
半晌,石兰终于止住了哭泣,双眼眼神反而更加的坚定了,她冲着石中天,沉声道:“父亲,我想要变强。我不想让林江丢下,若是此地留他不住,那么我也想尽力追随于他,陪她一程。若那时他还是这般,不肯接受女儿赤心,女人也无怨无悔。”
石中天黯然叹气,他深知“情”之一字的重量,半晌无语,唯有轻叹“痴儿”。
林江大步前往后山之处,却全然不知道身后有女子为他哭泣,伤心流泪。更情丝绕指,牵挂其心,更下定了决心要追着他的脚步。
不知道,林江知道后悔作何感想呢?
可人世间本就没有这许多如果,有时错过一场,便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便是不同的结局了。
也不知此情如何,待日后慢慢道来。
话说林江一路疾行,三步并作两步,不消片刻变赶到了后山悬崖之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无人问津的后山悬崖,如今竟然变得十分的热闹,林江放眼望去,在此打坐感悟牛魔石像而磨砺意志的战兵竟然有三四百人的样子,更有不少的伍长掺杂在其中。
不但如此,整个后山被族人清理了出来,砍去了树木、铺上了青砖,整理成一个平台,一个挨着一个,盘膝而坐打坐修行。
甚至,越到石像之前人越是密集,显然不少人都为抢一个靠前的地方而大费心神。
“林江千夫长来了,是林江千夫长!”
有听到动静的族人看到林江背负长枪而来,顿时心中欣喜,惊喜出声。
对于青石部落大部分的武者来说,林江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足以无数人崇拜与他,尊崇与他了。因此,这本无人问津的地方,也随着林江名气越来越胜而变得人满为患了。
听到动静的众人多数结束了打坐,纷纷翘首而望,眼中满是激动和欣喜之色。
尤其是靠后的族人们。
因为,那牛魔石像之上的威压乃是林江荣升伍长之时所雕刻的,威能有限,靠后的地方已经没多少作用了。因此靠后的族人,并无全心沉入修行。
听到族人的惊呼,也第一时间停止了修行。反而靠前的一些族人,深感牛魔形神之念,沉沉入定,不知林江所来。
受百人瞩目,林江顿觉心中沉甸甸的。
他如今虽然修为天翻地覆,再不会畏惧众人目光,但被如此多热切的眼睛盯着,林江心中也是莫名的激动了起来。
这种目光,使他感到被人所需要。这种信任、尊敬的目光,乃是林江一直以来在追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