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中的他被一柄飞剑倏地从后肩插入,幸好拼命的滚动抵消了飞剑的一些力道。只是钻心的剧痛,让他头脑不由得一阵眩晕,发出‘啊!’的一声,借着陡峭的斜坡,向前翻滚了几下。看似就要倒下时,突然间又借势向前翻滚了起来。
“不能停,停下必死!”亲眼目睹母亲为了他能活下来已惨遭不幸,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忍着剧痛拼命在陡峭的斜坡翻滚,试图逃过这一劫。
“狡诈的兔崽子,还想逃?”那名瘦高、领头的黑衣人,倏然移动,如飞一般反而超在了他的前面,犹如守株待兔,待他闯来,飞起一脚朝他腹部踢了过来。
“啊!”被踢得五脏六腑移位的林枫,死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遭受了飞剑的致命伤害,又被他狠狠踢中腹部,哪里还受得了。
没法再移动,只能瞪着绝望、惊恐的大眼,看着面前这个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黑衣人,这人手中突然就多出了一柄长剑,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我就要死了?”毫无抵抗的林枫,眼瞅着他的长剑刺来,生命就要定格在这瞬间时,狰狞的黑衣人,却突然瞪大眼睛,露出惊恐的目光,‘呯!’地一声,直楞楞、犹如木桩般地栽倒在他身上,倒下的冲击力、下意识地躲闪,将他推入身旁的浅坑中。
尚未弄清这突然变故的原因何在,一道炙热的气浪、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恶臭,轰地席卷而来。从他跌入的浅坑上掠过。伏在他身上的那个黑衣人,此刻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让他躲过了必死一劫。
一条色彩斑斓、体型如蟒蛇般粗细的蜈蚣,浑身闪烁着红红、绿绿的磷光,在黑夜中分外耀眼,无数只脚,如同划龙舟一般完全不沾地,飞速移动,倏然就来到仰面朝天的他面前。
一路掠过,炙热、腥臭的浓焰从它口中喷出,奇丑无比、一对邪恶的绿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嘴唇上数根细细的触须,离他眼睛就只有数寸,插入伏在他身上的黑衣人,瞬间将他吸成了干尸,接着那数根、令人头皮发麻的触须,转向了林枫的头颅。
明知事情不妙,却完全没法动弹,逃跑更是妄想。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体型庞大、无比怪异的剧毒蜈蚣,吸血之后体型在飞快地变大,更加的狰狞、恐怖。不能幸免,林枫的内心却升腾起残酷的快意:“要死一齐死,你们也陪着送葬!”
在这生死一线、眼睁睁毙命的瞬间,一条肥大、乳白色、晶莹发亮、被放大了数十倍的桑蚕,轰然出现在林枫的另一侧,喷出浓烈如实质、乳白的气团,带着极度的寒冷,刚好将蜈蚣刺向林枫的触须冲开,再次将林枫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林枫变成了它们的小鲜肉,此刻,两条上古毒虫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在争夺。这样一来,只是苦了林枫,一侧是炙热如炭、腥臭无比的庞然大物剧毒蜈蚣,另一侧是极度深寒,蠕动前行的巨形毒物上古冰蚕。
身体被长剑刺穿,黑衣人压在身上,身体又被冻僵,丝毫没法动弹,可神志却又清醒,看着这两条上古毒物,两对怪眼相对以他身体为界,在展开恶斗。
至寒、炽热的两个上古毒物,各自喷出浓烈的毒液,攻击、威胁、欲让对手知难而退。它们喷出的至阳、至阴的毒液,就在他头顶上相撞,如寒冰遭遇烈火轰然炸开,那些碰撞混合后的毒液,溅得林枫满身满脸,也从他没法闭合、半张的嘴巴以及浑身的伤口进入他的体内。
毒液入口,哪是他能够与之抗衡,“替林家报仇!”在昏迷的瞬间,林枫的意识中就剩下娘亲留给他的这句话。
云阳县城百里之外,位于云雾山脉中的修真门派云雾宗。金丹中期修为,掌门人袁啸天,来到宗门大殿后院的一个房间。金丹初期修为的长老丁清竹,正盘坐在床上,为一个男孩输入真气。这个男孩,正是昏迷之中的林枫。
“师妺,真是辛苦你了!”
“谢师哥的关心,耗费些真气倒没啥,只是这孩子很奇怪,服下了《小还丹》,他的剑伤很快就愈合。整整四天四夜,一会儿浑身滚烫,炭火一般,一会儿却冷若冰块,奇寒无比!凭我粗浅的修为,实在没法判断是哪种毒素所致。他也时不时受到冷热煎熬、异常痛苦,真是太可怜了,唉,…”
正在为林枫疗伤的丁长老收功之后,移步床下,带着一丝倦容,无奈地摇了摇头,“借助三品《小还丹》,凭我的修为,几天的努力,他所中的毒素,怎么也该被清除得七七、八八的了,真是难以理解,…”
“师妺不必太在意,三品《小还丹》给他服下,四天来,你一直就在精心呵护,每天都在给他度入真气,太难为你了。我们已尽全力,问心无愧,足以对得起他祖上的相援之恩。生死由命,他能否逃过一劫、醒得转来,只能凭这小子自身的造化!”
“林家惨遭灭门之灾,就剩下了这根独苗,我们总得竭尽所能,救下这孩子,方不负他祖上对师哥的相援之恩!”
“林中发生之事,实在是太过离奇。任我怎么分析、推断,也找不出原因,…”袁啸天,没接她的话,摇着头却将心中的疑团说了出来。
“现场的确是非常的诡异,四个修真弟子,连同他娘亲全数被吸成了干尸,要说是谁相援,怎么会不问清红皂白,胡乱施为呢?
“只有待他清醒之后,或许能解开这迷团,但愿他能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