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事先不是交代过,无论何人一概不见!你如此作为,难道将我的话全都当成了耳旁风不成?!”
老者说完,单手一拍桌面,似乎是气的不轻。
道童见此,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目光不敢与对方对视。
与此同时,屏风之后突然走出两名女子,身后还跟着一只黄毛大狗。
老者似乎早知道二人一狗的到来,只是随意看了田文熙一眼,便将目光转向手中的书上,嘴中漫不经心的说道:
“姑娘不请自入似乎太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了吧?”
田文熙微微一笑,上前行了一礼,道:
“前辈见谅,小女不请自入确实有些鲁莽,但晚辈却有不得已的苦衷!方神医素有悬壶济世之名,想来应该不会跟晚辈太过计较吧……”
老者目光一顿,将手中书籍放下,上下打量了田文熙一眼,突然笑道:
“果然是那人的女儿,倒是颇有胆色,不过老夫的规矩田姑娘应该不会不知道吧,你若是来请教,老夫可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指点一二,但若是为了救人,实在不巧,今日名额已满,你还是请回吧!”
田文熙看着对方不容置疑的面孔,心中一顿,都到了这里,她又怎能说走就走?
“前辈此言差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医者虽不若佛宗之人以慈悲为怀,但又怎能见死不救?修道者亦然,前辈即有悬壶济世之心,当受世人景仰,为何不广开门路,多做道德之事?”
老者闻言,眼皮没来由的一跳,暗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子,大道理他听的多了,但这规矩他可从未变过,若是人人都跟他讲道理,估计这“道”他也不用修了,挂个牌子天天治病岂不更好?
“你也无需多言,老夫自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世人常沉苦海,我能做的只是医治他们身体的伤,更何况这世间有那多将死之人,又怎么可能医个遍?若不成仙,难免会有一死,既然总归命抛黄土,又何需续命苟活与世?我之所以一天只医治一人乃是要提醒来者人命只有一回,我能续命却不能“救命”,救命还得靠自己!”
老者边说着,又想将桌上的那本经书拾起,谁料一直没说话的道童却突然抬起头,目中亮光逼人,道:
“师尊所言甲儿不敢苟同,甲儿之前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乞丐,是您给甲儿起了姓名,从一名乞丐变成人人羡慕的修仙之士,师尊虽没给我“续命”,却是真真实实的“救”了甲儿一命,又怎能说您只能续命不能救命?若真如您所言,就算帮恩公续命也罢,又怎知恩公他救不了自己的命的?”
老者刚拿起的书突然停在了半空中,看着一脸坚毅的道童,目中似有些许波动,良久才将经书拿起,心中叹息一声,嘴上却是不留情面的说道:
“送客!”
道童本来见老者犹豫还面色一喜,但听到“送客”二字之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在他心中他的师尊绝对不是这般冷血无情之人,当初对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眼神他还历历在目,那种慈悲怜悯之意,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道童喃喃自语道,仿佛丢了魂魄。
田文熙见道童如此模样有些不忍,看向仍自顾自的看着经书的老者心生怒意,可自己又拿对方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可不是三言两语的威胁就能行的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