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黄道十三剑,我听说过。”叶文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便宜父亲说过一句话,时间杀人第一,当属黄道,你要学,我可以教你,但杀气太重,有伤天和,我不建议。
“那么,我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名利权色,我不要,活着,活着就好。我没有我父亲文能治国,武可安邦的志向和能力。这个问题不同人不同答案,不同人也不同命。”
“殚心竭虑求富贵功名,睁眼才知黄粱一梦,你比文德看得透一些。呵呵”温老笑了一笑,“复兴社,兄弟会,有间客栈甚至算上全缕衣,以及我不知道的势力,这些又是为什么呢?你本可以很好很舒适的开开心心的活一辈子。”
“复兴社,有间客栈与我何关,全缕衣无心之作,兄弟会,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师公。”叶文狡谐的笑道,“至于您说的开开心心的活着,如果是苟活着等死,与死何异。”
“人活一世,到老了,我才明白,能活着,看着那些人死在自己前头,不也是赢了么?苟活不如早死?说说而已,来我温府如何,锦衣狐裘,如花美婢,说得俗气点,吃香喝辣,够你十辈子的,至于山上那只养不熟的老狗,老夫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温老正色道。
“师公这说得我都心动了啊,传世大儒温家府邸,在这天下皆是儒家门生的时代,还真能够做一个安享晚年的土皇帝,虽做不到只在一人之下,但也是万人之上。可惜,我是一个人啊,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人。”叶文挑一挑眉毛。我叶文首先得是一个人,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怎么说,我父母在下面等着一句对不起啊”。
“那你可知道,这句对不起,有多难说出口?”温老收起和气的笑容,虎目圆瞪。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叶文右手托腮,“我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不过,是我的,我就一定要拿回来,不管是谁,不管早晚。”斩钉截铁。
“哗啦”温老一袖子将石桌上的甜点挥落在地上,放上早早摆在一旁的棋盘,“子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我劝不了你,那你就再陪我下最后一盘棋吧。”
叶文俯视棋盘,纵横十九线,三百六十一个交点,黑子一百八十一,白子一百八。
“象棋虽是杀伐简单,直来直往,令人酣畅淋漓,就如那提剑肆意的江湖,但终究是小道,下的是局势,而这纵横十九线的围棋,虽是简单黑白两色,但下的是人心。五年来,我们二人对弈,小老儿我可以称得上温不胜的名头,虽不论你以何种手段,但以奇取胜,胜便是胜了,哪怕是旁门左道,我也从心里赞叹着。但我也算不得负,你在规矩之外胜利,却在规矩之内失败,我则反之。这就如同赌局,不胜不负就是赢了,但我却以为我算不得真正的赢。”温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文。
“啊,赌局上正真的赢只有一个,离开赌局,江湖也是如此。”叶文破天荒的开始怀念那个动不动下错一步就跳脚埋怨自己的那个可爱老头,“但是,人生不是赌局,离开不得我也不愿离开。”叶文持白子下子天元,和温老对视,没有丝毫退让。两人你落一子,我下一目,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渐渐丰满起来,两人中温老下棋中正平和却不失凌厉,往往携着大势一举截断大龙,而叶文则一味的从角落里寻找生机。
“一味的剑走偏锋,老天爷不会总是眷顾你,前人的遗馈也不能护佑你一辈子。”温老再次从棋盘上收走无气之子。
“中央开花三十目,我输了。”叶文看着满盘的黑色,一枚孤零零的白子举目四望心彷徨。
“你现在知道了么?这盘棋有多难?这句对不起,有多难?”温老沉着声音说。
“放眼望去,尽皆敌酋,这盘棋必输,下不了。”叶文回答道。
“你想通了?”温老面无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失望。
“切,想通?”叶文不屑,“不会下棋,我还不会掀棋盘么?”说完,手上用力,将桌面上棋盘掀翻。
“那你可知道,有时候,这个棋盘不但掀不掉,反而会断了你掀棋盘的手,甚至是命,规则不是那么好打破的。”温员外紧盯着叶文。
“血洒棋盘,这盘棋不也下不了了,还是我赢了。”叶文面无表情,坚持道。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你很好,比叶武和冲儿都要好。”温老感慨一句。
“还有,你听说过天行者么?”温老拿起一块甜点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自己的牙,又发下,随意的说了一句话,叶文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