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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房子内,艾青艾草两母女已经出去了,此时此刻,看着一个人卧在床榻上默不作声的泪流满面的七秀,她们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只能留下传说是神宠儿的灵女叶蝶儿,自己去准备七秀后续的汤药。
可惜,她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叶蝶儿也牵扯在里面,理不清剪还乱。
小和尚他,一定很伤心吧。七秀这样想着,回想着自己倒下之时,叶文悲惨的叫声;自己醒来之时,叶文转身走出去悲伤的背影。一闭眼,两行泪水又再次流了下来。
“唉。”泪眼婆娑的七秀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哽咽的说道,“我,是不是很卑鄙。我这样,算不算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知道的,我也知道的;他知道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他知道我知道的…”七秀苍白的嘴唇说着凌乱至极的话。
她知道了。七秀一开口,叶蝶儿就知道七秀知道了就是自己在叶文的那块手帕上绣了一只蝴蝶,叶蝶儿怯懦地颤抖了几下嘴唇,话哽在喉咙,难以说出口。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怎么可能!叶蝶儿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如此孱弱如此坚强的少女,转身走出房间。
“我去叫他回来。”
……
溪边。
猥琐老道士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来了,本来也是,这里本来人就少,更何况还是在如此漆黑的深夜。
“那个声音性冷淡的少女回来了。”黑衣男子叶魔说道,头都没抬。恰好,这是叶文刚刚感觉到叶蝶儿到来的时候。
他,真是什么都只知道啊。叶文这样想着微微侧过头,看向叶蝶儿的方向微微示意,然后继续低头不语。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此刻的这个叶蝶儿和之前最初遇到的那个叶蝶儿完全是两个人。之前的那个热烈似火恰如这南疆最多见的苗裔女子一般;而此刻,则如同叶魔所说那般,从内到外,寒冷如冰晶一般。
白色的衣袂翻飞,叶蝶儿很快就赶到了叶文的身边,但直到到了她才发现,无论是七秀也好叶文也好,她都难以说上一句话,如何开口?她不知道。
深夜的溪边,一个人漠然无言,寂寞寂静似深海;再来一个人也无济于事,黑暗难以驱散。
叶文坐着,叶蝶儿站着,风也没有一丝声音,溪面上的涟漪还在一圈一圈的散开。
……
“叶文!叶文!说话啊!”
黑夜中,叶蝶儿的声音很冷。很急促,甚至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啜泣和哭音。
“叶文!叶文!说话啊”这样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夜空中回荡着。
“叶文,叶文,说话啊。叶文,叶文说话啊…”叶文嘴唇微微颤动,不断呢喃重复着这七个字,仿佛空旷的不是这片夜空,而是他的心。
“说什么?我要说什么?决定吗?我要说我的决定吗?叶魔。”叶文看着溪面上一圈一圈荡漾的波纹无征兆惨然的笑了,“哈,我的决定是什么?”
“决定,你不是早就有了吗?就在你自己心中不是吗。”黑衣男子叶魔指着叶文的心脏说道,脸上依旧保持了丝毫不变的笑容。
“呵!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啊!”叶文气息微弱的感慨道。
“不,我只知道我自己知道的。”没有变化的几个字,没有变化的口吻,没有变化的感情,没有变化的笑容。
“是啊,我自己知道的。决定,不是已经决定了吗。既然选择了忘记这段让她痛苦的过去,悲伤的回忆,那么就让她忘记好了。人如果忘记了一切,就能重新开始生活不是吗。既然这么痛苦,那就忘记好了。”
叶文总结似得说着,伸出手掌一遍又一遍的在水里捞打着,一次又一次捞起,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呐,忘记就好了,不是吗。哈哈。”叶文猛地抬头看向叶蝶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吸—呼—”叶蝶儿看着面前的叶文做了个深呼吸,眼中的冷意依旧不变,里面藏着些她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问出来吧。你说的那个叶魔是谁?我根本没有看到!”
叶蝶儿无视叶文略带诧异的眼光,指着酒葫芦旁边的空地。
“刚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你向我介绍的那个叶魔,那个什么都知道的叶魔,我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