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重的闷响响彻夜空,乔槐顿时被拦腰打断,嘎吱倒地,树上鹦鸟惊醒,振翅高鸣飞入夜空,一片沙哑。
只这一下,那头雌性盲鬣便被击断了脊椎,脏腑俱碎,倒地嘤嘤不起,只能等死。
陈猎惊骇得目瞪口呆,他看见那道突如其来的身影躬着身躯,像一头直立行走的狼人一般,口中喘着重重的粗气,双眼如火石,焚人心智。
他绝对不会想到,眼前所见的凶物便是陈寒青。
同伴被一招击杀,雄性盲鬣竟也抛弃了逃走的想法,紧绷身躯一压便是一声悲怒嘶吼,獠牙寒光毕露,张嘴就朝陈寒青咬去。
陈寒青一动不动,双手一伸,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盲鬣的两颗獠牙,然后身子一侧,用力朝地上一摔。一声闷响伴随着盲鬣的一声痛吟,地面被陈寒青砸陷了几寸。
陈寒青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赤色瞳孔中射出一道怒火,脚上一跨便骑在了盲鬣的身上,双臂上的肌肉一紧,全身的力量一道爆发,竟是将盲鬣的两颗獠牙生生的拔了下来。
盲鬣哀嚎不止,滚烫血液与唾液粘稠一起,腥臭无比,四肢不停地乱蹦,痛苦不堪地挣扎着。
陈寒青突然厉吼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两颗獠牙刺进了盲鬣的两只宛若铜铃般的眼睛当中!
迸溅而出的血水喷了陈寒青一脸,身下的盲鬣已然没了动静。
陈寒青再次抬头,血容朝着碧落青天哀鸣一声,沙哑而悲痛。
被这一连串景象震撼得无法动弹的陈猎终于反应了过来,环顾一圈之后顿时脸色一白,瞳孔一散。
此刻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寒青被这头似人非人,强悍凶残的怪物吃了个干净。
丧妻丧子,陈猎瞬间心若死灰,先前压抑下的巨大恐惧如同寒潮一般汹涌奔流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其中。
“怪物!怪物!”陈猎发了疯一般叫喊着,顾不得受了重伤的身体,朝着林中深处狂奔而去。
陈寒青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般,体内的气血瞬间安静下来,容貌身体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他望着陈猎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身旁是娘亲冰冷的尸体......
噩梦惊醒。
陈寒青猛地睁开了双眼,然后缓缓从床上坐起,虽然看上去面色平静,却依旧能够看到他额头冷汗不断,眼中痛苦不安。他几乎每天都会梦到那晚发生的事情,从一开始的不敢入眠到后来的心有余悸再到现在的安然忍耐,一切都透着让人心疼不已的坚强。
陈寒青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又揉了揉胀疼的脑袋,朝窗外看了看。
天色蒙蒙,是临近日出的时候。
陈寒青起床穿好衣服,又将被褥叠得四四方方好像一块豆腐,整整齐齐地与糠枕一起放在床头。他的屋子很小很简陋,除了一张土炕之外,连一张像样的桌椅都没有,但陈寒青却将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虽然看着寒酸朴素,却没有一点脏乱的感觉。
陈寒青认认真真地洗漱完毕便出了门,一眼就看到采薇正蹲在门口望着天空发着呆,身边还放着一只空篮子。
听到了开门的动静,采薇低头看去,朝着陈寒青微微一笑,然后拿起篮子站起身来。
陈寒青看着她手中的篮子问道:“采薇菜去?”
采薇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薇菜饼递了过去,说道:“最后一个了。”
陈寒青接过刚刚出锅还热乎的薇菜饼,心中一暖,笑道:“早去早回,别让掌柜和温老知晓了才好。”
采薇说道:“不打紧,今天镇子里祭火神,掌柜和温掌事天没亮就出门了。”
陈寒青这才想起来今天的日子特别。三月九,火星开始攀升,整个九州大陆都会在今天祭拜火神赤炎,以此来祈求今后的日子里雨妖不再作乱。
“象豫湖怕又要热闹一整天了。”
陈寒青似是自言自语,说完又与采薇相视一笑,两人便离开了住处。
两人没走多远,司才羽伸着懒腰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打着哈欠睡眼朦胧,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在看到远处陈寒青与采薇并排走在一起有说有笑,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司才羽很迷茫,也很不爽,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莫名的嫉妒,他重重一哼,又转身走进了屋子,手上用力一甩,啪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地摔上。
东方鱼肚即白,朝霞微露。
有两道身影乘着柔暖霞光缓缓走进了临阳镇内。
一名男子粉衣饰桃花,一位少女白衣踏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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