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七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据说大多都隐居起来了,用余下的寿命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陈寒青突然开始同情起那些侍灵女了,明明听着万里挑一很是尊贵,实则却是像坐牢一般需要忍受着长达五十年的孤苦寂寞,即便最后出来了,也已经融入不了这纷扰喧闹的人世,只能黯然独活余生,怎么听都不觉得划算。
陈寒青微微愣神,然后用一种很奇怪,也很担忧的眼神看向了九月初七。
九月初七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所以我逃出来了啊,你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然就是你害了我。”
陈寒青苦笑连连,怎的自己还莫名被套上了这等罪名?但他明知九月初七这般行事必定有违道理,也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不但与恶人高长离扯上了关系,还和一个偷跑侍灵女成为了好朋友。
陈寒青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黯淡,但不知为何,心中却还是觉得有些开心。
......
一路走走停停,很快临至正午。
陈寒青与九月初七的话语开始渐渐变少,最后干脆沉默不语,两人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高长离的背影上,神色俱是担忧和不安。
他们知道,高长离体内的火毒就快要爆发了。
此处以山地为主,林木怪石遍地,却唯独没有溪水湖泊可供他缓解灼痛。
虽然已经跟在高长离身边有段时日,每天都能看见他与火毒进行着无法想象的痛苦抗争,九月初七依旧未能从这份担心和恐惧中很好地摆脱出来,她目光闪烁着盯着男子,朱唇轻启,却是欲言又止。
陈寒青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一声无奈叹息。
而就在两人各自伤怀之际,从四周林中忽然闪出十来个人,将三人团团包围住。
这些人个个身着宽袖深绿苗服,头裹银饰吊坠的帽斤,手拿曲刀,面色谨慎而富有敌意。
为首的两名男子是一对兄弟,俱是三十出头,面目冷漠恚然。哥哥比弟弟高了半个脑袋,肤色黝黑看着精壮有力,而弟弟则显得文气一些,只是此刻面目冷凝,义愤填膺之状。
两人一人手执一根白木法杖,这是谷苗十灵巫的象征,这两兄弟便是十灵巫中的巫盼和巫彭,而此刻围住陈寒青三人的自然是谷苗部落的骁勇战士。
“高长离,你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巫盼咬着牙恨恨说道。
高长离淡然道:“两位长老千里迢迢来寻在下,不知所为何事?”
“哼!”巫彭用手中法杖重重砸了一下地面,上前两步怒道:“你少装糊涂,快些将秦氏血玉交出来!”
高长离微微蹙眉,却不是因为对面两人言语不善,而是体内的火毒已经开始慢慢灼烧起来。
巫彭见其非但不解释,反而露出这般嚣张模样,立刻火冒三丈道:“巫咸婆婆好心替你看病,你却趁机偷取血玉,如此恩将仇报,你当真不怕五雷轰顶?!”
巫盼冷冷一笑:“他连弑师屠门这等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与这种人讲什么恩仇报应?岂不是荒唐!”
听到这句话,站在高长离身后的九月初七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显得很愤怒。
高长离的额头有些许汗水渗出,微微沙哑道:“我没有偷血玉,两位莫不是弄错了。”
巫盼哪里会听他解释,法杖在身前用力一挥,冷声道:“你一来谷苗,血玉便丢,不是你又是谁?”
九月初七忍不住了,急道:“若血玉真的是他偷的,他干嘛还要帮你们杀掉那些西凉掘墓者,嫁祸给他们来糊弄你们不是更好?你们无凭无据就来血口喷人,十灵巫也就这点能耐?”
巫彭怒道:“你又是谁?!”
九月初七冷哼一声,低声嘲讽了一句:“都是猪脑子。”
巫彭气得说不出话来,法杖不停地瞧着地面,将脚边砸出了一个坑洼。
巫盼则冷冷盯着这位气质莫名的少女,辩道:“他以杀西凉人来博取我们的信任,也并非不可能。此人心狠手辣,城府颇深,姑娘你千万莫要受他蒙骗,乖乖回头是岸为好。”
九月初七刚要开口,却听到高长离有些虚弱的声音:“初七,不要再争了。”
他看着巫盼巫彭两人,无奈道:“两位想要如何?”
巫盼说道:“你立刻与我们回去,巫咸婆婆自会定夺。”
高长离直接回绝道:“现在不行,我另有要事在身。两位若信得过,待这件事情办妥,我会亲自前往谷苗,与巫咸婆婆解释清楚。”
巫彭嘲讽道:“信你?今日你若不与我们走,便只能横着身子入谷苗了!”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法杖突然闪了一下,空气中顿时涌出了无数道冰寒刺骨的强大气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