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竹英轻轻拉下了他捂着自己嘴上的手,然后赶忙关上窗户,错愕道:“寒青你这是干什么,我爹不让你来,你不来便是了,如此这般与我来私会...”
少女停下不说,因为忽然觉得“私会”二字有些不妥,但心中却羞意翻涌,一下子便点燃了俏脸,衬着泪眼婆娑,美丽动人到了极致。
陈寒青愣了一愣,讶异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和禹王闹别扭了?”
怀竹英刚忙抬袖拭去眼角的泪水,问道:“你怎么知道?”
陈寒青说道:“我方才见到禹王脸色不太好,便想着应该与你有关,所以才过来看看。第一次爬人家窗户,怪紧张的...”
怀竹英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啐了他一声。光天化日之下敢爬郡主殿下的窗子,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这样胆大包天的呆子才干得出来。不过道理虽然如此,也还是掩盖不了她心中此刻忽然升起的一股暖意。
“就知道作怪。”怀竹英低着头娇羞地说了一句。
两人坐在桌边,陈寒青将林荣子的伤药混上茶水递给了怀竹英,开口道:“说说?”
怀竹英结果茶杯,一饮而尽,苦药利于病,皱了皱眉委屈道:“我爹他不让我修行了。”
陈寒青不知道事情竟然严重到此等地步,惊道:“这是为何?”
“因为他不让我杀高长离!”怀竹英愤愤然说道。
陈寒青无奈至极:“你还想着杀他啊?”
怀竹英看着陈寒青眨了眨眼睛,有些泄气道:“连你也觉得我不应该杀他吗?”
“那个时候在小华山的时候我便说了,不管你变得如何强大,你都杀不了他。”陈寒青说道,“而且,你不应该杀他...他是一个好人。”
怀竹英嘟着嘴巴哼了一声:“那个时候有多少人看见他一人执着满是鲜血的流虹站在青玄山的一片灰烬之中,要说青玄门不是他所灭,谁信?”
陈寒青说道:“不管谁信,反正我不信他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况且...况且他现在在帮着寻找九鼎,因为这或许能解开他内心深处的一些秘密...他失去了那个时候的记忆,如今即便强制跌境也要还自己一个真相,便说明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是弑杀同门师恩的大恶人。”
怀竹英闻言,惊得合不上嘴巴,久久才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姐姐呢,她为何要嫁给皇上?难道真的像爹说的,她只是为了与他撇清关系,追求自己的荣华富贵吗?”
陈寒青安慰道:“你姐姐...皇后娘娘的想法无人可以揣度,她如此做法自有她自己的道理,你应当相信她才对。”
怀竹英再次露出失落神色:“可我爹不信。”
陈寒青说道:“所以你更不能去杀高长离,等他查明了真相,一切水落石出,所有恩怨便会烟消云散的。”
怀竹英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良久却又低头悲伤起来:“就算真的如此,姐姐与高长离也是不可能了。”
她忽然抬头,悲戚动容:“你不知道,姐姐曾经有多喜欢他,在我眼里,就像是能够舍命堕魂一般的溺恋。可一夜青玄山熊熊烈火,却烧尽了这一切。”
陈寒青脑海里不停地描画着那个桃花斩溪水的粉衣男子,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谁可知晓以往而今的变故,你姐姐如此,高长离又何曾不是?”
他想象着咸阳城的夜色朦胧下,那伫立屋顶聆听笛声的男子独自舞剑的身影,心酸不知何起,只能轻声叹了一句。
“几何情是故,别来道相思。”
......
离着怀公府邸几条街的那座森森宅子里,怀疏影披着星辰夜光站在那口早已枯竭的冰寒废井之旁,对面的诡异老槐此刻像是一个长相丑陋的老仆,静静打理着晚风垂枝立在夜色里。
美艳冠绝天下的女子,血红色的长袍让她的脸色更加虚弱苍白。
她低头,看着手里那根玉笛,模糊的视线渐渐开始清晰——从那日眼疾暴袭之后,她的眼睛便一直处在流泪不止的模糊之中,唯有此刻冷暖交融的晚风才能吹尽她眼眶里的液体,让她稍稍能看清这个世界一些。
手中的玉笛被她握得温暖,她的双手却寒冷如冰。
笛子上的“上邪”二字一笔一画全部映在她美丽的瞳孔里,然后逐渐勾勒出一张面容——曾笑颜如暖日,今冷沧如冬雪的那张脸廓。
清晰的视线再次模糊,像往日一样,泪水再次不由自己地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怀疏影一脸淡漠。
晚风吹着她的鬓角,身上的星光如萤火一般被风吹散。
在她身后的屋顶上,一道清瘦身影孤孑而立。
桃花剑如初,却不知旧人是否如故。
......
......
公告:网文联赛全新赛季海选已征程过半!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