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一语道破白衣男子的功夫路数,且又直接道出其名号姓氏,心中暗自猜想这老叫花的身份便足矣得到证实了,于是侃侃说道:“老先生不愧人称‘神算诸葛,料事如神’,想必您定是那‘泥菩萨’无疑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颇为融洽。
这“泥菩萨”三字一出,老叫花立即放下手中的美酒佳酿,干咳一声答道:“李老鬼收了一个好徒弟啊,丁啸秋毕竟是丁啸秋!”
原来这灰白长衫男子正是一剑横江丁啸秋,此人师从剑神李伯清,如今他被这老叫花一眼看穿身份,心中也已猜到了这老叫花的真实身份,这老叫花却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算诸葛,姓氏名字不被世人所知,只知道此人料事如神,江湖人称“泥菩萨”便是了!
这“泥菩萨”被丁啸秋道破了身份,却也大不以为意,只是继续饮着杯中的美酒道:“你师傅近来身体安好吗?”
“托老先生的洪福,家事一向身体健朗,只是说来惭愧,自那东海一别后,我也有数年没有见过师傅了,现如今也不知他身在何方?”丁啸秋据实回答,他知道即使自己再如何欺瞒,也终是骗不了这眼前之人的。
“东海,东海,东海!”泥菩萨重复了这东海一词一共三遍,双眸里光芒闪现,心中怅然若失道,“这天下第一又如何啊!”
丁啸秋不知这泥菩萨老先生为何会发出如此感慨,只是听得他说出那天下第一几字来,便自然联想到了自己的师傅李伯清,那李伯清人称“剑神”,剑法自然便是高深莫测,超凡脱俗,江湖上见过他的人没有几个,没见过的自然也知道他是如今江湖上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丁啸秋对于自己师傅这天下第一的称号并没有丝毫怀疑,只是闻得这泥菩萨这句意味深长的感慨之语,不禁诧异道:“老先生何出此言?”
泥菩萨凝眸看了丁啸秋一眼,继而认真问道:“丁少侠可想做那天下第一?”
丁啸秋不知他这一问是做何意,不假思索答道:“这武林中只要是习武之人,谁人不想做这天下第一啊,晚生不才难免摆脱这世俗之气,也是想做这天下第一的,只是这天下第一恐怕与我此生无缘了!”丁啸秋说完,大笑三声,以作释怀,对于这天下的第一,其实他也并非没有深思熟虑过,毕竟是那剑神的弟子,希望总还是有的。
只是这泥菩萨听他说完这天下第一的见解后,莞尔一笑道:“少侠能够据实回答,老朽已经很欣慰了,老夫如今正好有一事相求,想必丁少侠是不会推却的吧?”
“老先生有何事需要晚生效劳的,尽管说来,只是晚生接下来有要事在身,恐怕一时半会不能完成老先生所交代的事了!”丁啸秋略带歉意道。
泥菩萨得他所诺,心中甚欢,只是手指轻捻一番后,嘴里却大呼道:“少侠万万去不得北方啊!”
丁啸秋心中大惊,这泥菩萨毕竟非同常人,居然知道自己将要前往那北方之地,一时更是心生敬佩,只是听他竭力制止自己此行,却不知为何,故急忙问道:“老先生居然算出晚生要去那北方之地,真是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不知您为何作出此言?”
泥菩萨听他一问,双眼黯然道:“少侠听老朽一句劝便是,何必多问,须知老朽是不会害你的!”
丁啸秋知这泥菩萨绝没有害自己之意,只是心中迷雾,又见他不肯道出天机,只好道:“多谢老先生良言相劝,只是丁啸秋曾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是绝对会完成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亦是义不容辞!”
“唉!冤孽,冤孽!少侠竟然如此固执,老朽又何必多言呢?”泥菩萨知是劝他不下,于是又对他说道,“少侠一诺千金,只是此去凶多吉少,少侠谨记老朽这句话方可化险为夷,望少侠铭记于心,切莫忘记唯是!”
“不知老先生说的是哪几句神机妙语,还望相赐!”丁啸秋抱拳相问。
“你且记住‘千军万马来相见,潇湘夜雨遁去无,孤星入命迷途返,盲人瞎马知西东’,少侠切记啊!”泥菩萨说完又在怀中揣摩良久,拿出一锦囊来,递将上去,对着丁啸秋说道,“你拿着这个锦囊不到万不得已切莫打开,否则前功尽弃,你也将性命堪忧!”
丁啸秋连忙起身半跪,执手相谢道:“老先生今日所说之话,晚生一定铭记于心,如果我此去还得以保存小命的话,一定会再向老先生跟前道谢的,只是如果......”丁啸秋略略停顿道,“如果天欲收我,这......”只见他从腰间卸下一块精美玉佩向泥菩萨递去,继续道,“还望老先生将这块玉佩交给南平郡王的千金柳如烟公主!”
泥菩萨连忙将他扶起,口中答道:“这玉佩我先暂时代你保管,等你回来在交给她吧!”他当然知道丁啸秋口中的柳如烟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丁啸秋也是那痴情的血骨男儿,眼下生死未卜,却仍然不忘自己心系之人,一时对他更是另眼相看,哪有不答应之理。
他接过丁啸秋手中的古朴玉佩,知道这是皇家之物,如此宝贵的东西多半便是重要的信物了,他信誓旦旦说道:“老朽答应少侠这件事便是,但还望少侠也答应老朽刚才那件事啊!”
丁啸秋听他如此一说,又想起泥菩萨刚才希望自己帮他一个忙,只是这个忙是什么一时又无从得知,不禁好奇道:“老先生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