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烟雨江南
2015-09-30 作者: 小云快跑合作
第三十六章 烟雨江南
第三十六章烟雨江南上
第三十六章烟雨江南一
王双把残剩的剑鱼放又在火上烤了一会,一阵扑鼻的香味立即弥漫开来,周子瑜早已大刺刺地坐下,左手一探,五指箕张,一大块剑鱼已经抓到了手中,不一会就啃得满嘴流油。
萧琰打开酒壶,为他满满地倒上一碗酒。“周大人,这是熊耳山庄的特色酒,叫什么来着,哦,是青稞老窖酒,你请慢用!”
“慢用个屁呀,我老人家喜欢豪饮,谁耐烦像文士那样吃酸酒。”周子瑜接过萧琰的酒碗,一口饮尽,用手在嘴角一抹,“咦,这酒真的不错啊,你说什么熊耳山庄的青稞酒,难道你去了熊耳山庄?这,这怎么可能?”
“对呀,我是去了熊耳山庄。”萧琰肯定地点点头。
王双突见周子瑜面色凝重,便问,“周大人,这熊耳山庄你知道吗,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周子瑜又咬了一口剑鱼,才慢腾腾地说:“熊耳山庄,我也只是听说过,具体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应该是属于斯加草原吧,你们别瞪着我,对于北国的地理,我是很陌生的,可是,为什么,我以前曾听人说过在南朝的江西南道见过它呢,这真的很奇怪了。”
“啊,江西南道,那已经是南朝的极南边境了,和这里是南辕北辙呀。王炎哥哥,你不会看错了吧!”王双饶有兴趣地看着萧琰。
“我,我真的去了熊耳山庄的,那个大门楼上的几个镏金大字,我看的清清楚楚,怎么会有错。而且,那地方好大,也有好多人,只是,好像并不是简单的一个酒庄吧,我当时急着回来,也没有仔细观察。”
“那你有没有问人家姓名?”王双又问。
“没有,当时,我任由小青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一个卖酒的地方,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买酒赶回来,谁还想起来去问人家姓名呀。”萧琰摇摇头说,他在心里还想说,人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我更不应该去随便打听了。
“双儿,你就不要怪你哥哥了,因为,我不但听说过江西南道出现过一个熊耳山庄,我甚至于还听说在西域的天池山也曾出现过它的影踪,也不知它究竟是不是一家,或者只是名字相同吧,但是,我却听说熊耳山庄的庄主是个怪伽,当然,也不知是哪一个的庄主,但是究竟怎么个怪法,我也是一无所知。”
萧琰一愣,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可是仔细一想,却又茫茫然毫无头绪,难道自己和小青竟然去了一个大陆上神秘的所在,这,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王双一边翻弄着剑鱼,一边不疼不痒地说:“哥,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们吧,其实哪有什么熊耳山庄啊,完全是你臆造出来的,对不对?”
“我真的去了熊耳山庄啦,我,我干嘛要骗你们,双儿,你要不信,你去问小青得了。”萧琰忽然觉得有点越抹越黑的感觉。他不自觉地看向在一边悠闲自在吃草的小青,后者竟然也眇了他一眼,但随即转过头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的事,我才懒得管呢!
“嗨,别去管他娘的熊耳山庄,狼耳山庄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来,两个小孩,你们也满上、满上,陪我老人家干一杯,一个人喝酒没劲,那叫闷酒。”周子瑜手一招,远远地,两个大碗便被他吸了过来,看来他杯酒下肚,修为已经有所恢复了。
“啊,我不会喝酒呀。”萧琰看看王双,“双儿也不会喝酒的。”
“只有不会喝酒的蠢驴,哪有不会喝酒的人,你只要把它当成是水,一仰脖子就下去了。”周子瑜不耐烦地挥挥手。
“谁说我不会喝酒啦。”王双不等萧琰说话,抢过酒壶给自己满满倒了一碗,双手端起,高举过头,“周大人,小女子敬你一杯,哦,不,不,是一碗。”说完一仰脖子,“咕嘟”一声,竟然喝得涓滴不剩。她得意地看着萧琰,“嗯,好酒!宁愿做酒鬼,也比做蠢驴强!”
“双儿,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萧琰吃惊地问。
“看看,你这做哥哥的,也太大意了,竟然不知道妹妹是天生的海量。”周子瑜的挪揄,立即让萧琰满脸通红。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次次地拿他们兄妹的关系说事。
“是,是我太粗心啦。”萧琰自嘲地一笑,他这话的潜台词分明是说自己粗心没有好好地掩饰他和王双假兄妹的关系。
王双嘻嘻一笑,随即给萧琰倒了满满一碗,“哥,周大人说得对,哪有男子汉大豆腐不喝酒的,来,敬周大人一杯,呆会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知是她笑的太投入,有点吐辞不清,还是有意把大丈夫说成了大豆腐,反正萧琰也懒得去分辨了,而周子瑜却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那意思,你能干了面前这碗酒那就是大丈夫,不然,就只能做一个大豆腐,而且还可能是一个大大的臭豆腐!
萧琰略一迟疑,还是端起酒碗,运了两口气,才送到嘴边用舌头舔舔,只觉入口火辣辣的,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不由皱皱眉头。
“呀,哥,你还像是个男子汉吗?想当年,盘龙大侠和布氏兄弟拚酒,三天三夜,五人斗酒千斤,那是何等的豪情。”王双语带双关,意思是你爸爸当年酒量天下无敌,所以武道修为才能臻于化境,你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总不会如此脓包吧。“不就是酒吗,有你那么悲壮吗?”
“对,不过是一碗酒而已。”萧琰想起当年爸爸和布家叔叔的那一幕激动人心的往事,胸中激情澎湃,端起面前的酒碗,也学着王双那样,猛的一口饮尽,喝得太猛,呛得连连咳嗽。
“哥,怎么样,没事吧。”王双伸出小手在萧琰背后轻轻拍着,“看你,还颇有盘龙大侠的神韵。”
周子瑜也一伸手,“小子够种!来,来,来,我们再干三碗。”他说着话,果然一口气喝下三大碗。
啊,又是三碗,萧琰看看王双,后者向他投来甜甜的一笑,右手握拳在胸前轻轻点了两下。萧琰明白王双的意思,坚强,要做大丈夫,不要做臭豆腐。对,要做大丈夫,不就是几碗酒吗,爸爸当年斗酒千杯,那是何等的气慨,我也要学爸爸那样,斗酒千杯,豪情万载!
想到这里,萧琰从从容容地倒满酒,端起来,对着王双大声地说:“双儿,我们干杯!”
“哥,我们干杯!”王双也兴奋地说。
一连三碗酒下肚,王双脸上只是略有一些红晕,萧琰的脸却已经变成紫酱色,他只觉肚子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而且这团火竟然是越烧越旺,身上的温度很快就提高了几度,烧得他头昏眼花。
萧琰暗想,原来这酒真的很奇妙,不知当年爸爸和布叔叔他们斗酒时是怎么喝掉几百斤的,只知道那些行吟诗人说,当时爸爸是用强悍的气机硬是化解了体内的酒气,以酒养气,以气摧酒,最后才险胜布氏兄弟。难道是爸爸用盘龙功化解了体内的酒气,从而才稳操胜卷吗?他忽然心中一动,自己为什么不学爸爸那样来试着化解体内的酒气呢,自己现在已经突破境界,按道理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萧琰体内龙凤呈祥的气机自然发动,瞬间一个周天,只觉气息流经丹田的时候,与那火辣辣的感觉略一碰撞,立即顺畅地穿了过去,他心里一惊,气息不会受损吧。但奇怪的是,气息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反而变得更加浑厚,如是三个周天,体内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已经变得若有若无了,而他的气息竟然变得浓厚了好多,难道这就是以酒养气?又是几个呼吸下来,萧琰的脸色几乎恢复了正常,看上去竟然比王双还要淡一些。
哇,没想到竟然这么神奇,萧琰兴奋地想,难怪当年爸爸斗酒时能立天不败之地,照这样看来岂不是酒喝的越多,气息的增长就越明显。其实,他哪里想到,他现在施展的实际上是经过了如玉融合凤舞九天心法的加强版的盘龙功,远比当年他爸爸萧雷的单纯盘龙功有效得多。
“好,好样的!”周子瑜一直冷眼旁观,等到萧琰面色如常时,他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小兄弟,看你喝酒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故人。”
“故人,你那故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王双向周子瑜身边靠了靠,“周大人,你和他的相遇是不是有一段很好听的故事呀?”
周子瑜哈哈一笑,“我那故人和他一样,在遇到我以前也从来没有喝过酒,那一次也是我勉强他喝的。没想到时隔二十年,这样经典的故事会再一次发生。”
王双也笑了,“周大人,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那一段故事呀,嘻嘻,我最爱听故事啦。”
周子瑜看看萧琰又看看王双,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柔和,“孩子们,来,坐下来,让我为你们好好讲一个关于酒和一位伟人的故事。”
王双拍手大叫,“哇咔咔,讲故事呀,那太好啦,我最喜欢听故事啦!”
“别高兴的太早了,我讲故事的水准是非常的蹩脚的哈。”周子瑜看看王双说:“而且故事本身一点也不好玩,不过,你们或者能够从中学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只要是故事,我都爱听,从小到大,我就一直在老怪物的故事中长大的,现在他的故事都到了我肚子中,所以啊再要他讲故事比要杀他都痛苦。”王双说的竟然有点落寞。
萧琰暗暗感到好笑,王双自小和她爸爸困守沙漠孤岛,也许听爸爸讲故事是她唯一的乐趣,但是一个人的故事再多,总是有时而穷,何况,王双又是过耳不忘,自然掏空了她爸爸的所有故事,而现在面对周子瑜,终于能够听到不一样的故事,她想起过往种种,自然心有所感。
周子瑜望着篝火,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良久,他才悠悠地说:“二十年前,那时我刚从遥远的南海修行回来,一踏上家乡的土地,感到分外地亲切。”
“周大人,可以问一下,你家在哪吗?”王双想起听她听爸爸讲故事时不懂就问的习惯,她也照搬了过来。
“呵呵,我的家就在灵秀江南。”看得出来,周子瑜对王双的这个习惯并不感冒,如果一个人讲故事和下面的听众没有一点互动,那想来也不会有多大意思。他抬起头来,这时,不知不觉夜色渐浓,北斗七星高挂在北方,像一个威严的君王统率着全天的星辰,他的思绪早已飞到了江南,飞到了二十年前,“在遥远的江南,有一座雄奇的天柱山,天柱山下,流淌着一条晓云溪,晓云溪流经的地方,长满了水仙花,每年的三月是水仙花盛开的季节。”
第三十六章烟雨江南中
中
“水仙花,为什么又是水仙花?”萧琰喃喃地说,他又想起了崔叔叔,因为崔叔叔的术法本命花就是水仙花,而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术法强者一定也和水仙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接下来的故事里,水仙花又会扮演什么角色呢。
“因为水仙花虽然是花中君子,他它却从不孤芳自赏,从不傲然独立,它不但能和群芳争艳,更能和小草为伍,它是君子,也是平民,它是点缀人间的天使,更是寻常人家不可或离的贵客。”周子瑜这一次说得极其认真,萧琰忽然觉得他并不是在说水仙花,而是在暗喻自己的爸爸和崔叔叔,是啊,他们是世人眼中的强者,但是他们却和普通的民众打成一片,他们就是水仙花,就是带给人间无限的水仙花。这一时刻,萧琰的心中已经默默地立下了一个志愿,那就是学爸爸和崔叔叔,像水仙花一样,绽放青春、绽放美丽!
“水仙花,我喜欢!”王双看看萧琰,“哥,等我们以后有机会了,就创立一个水仙花派,弘扬周大人的水仙花精神。”
“好,有个性、有志气,我预祝你们的水仙花派早日在大陆上发扬光大!”周子瑜哈哈大笑,直笑得巨冠在头上乱颤,他也懒得伸手去扶一下。
“周大人,你接着讲故事呀。”王双见周子瑜笑得相当地投入,不知要笑到何时才是个尽头,便轻声地提醒他。
“好,好,我就接着讲那一段关于水仙花和酒和一个大英雄的故事。”周子瑜伸出双手扶住他那巨冠,过了好一会,巨冠才停止晃动,“那一年的水仙花开得特别灿烂,漫山遍野,红一片紫一片,如霞似锦。当时,我站在高高的天柱山上,晓云溪在我眼里就像是一条晶莹的玉带,而沿岸的水仙花则像是一道道花边镶嵌在玉带上。美,绝美,美得让人陶醉,美得让人眩晕!”
周子瑜讲到这里,双眼微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萧琰王双想象着那美妙的风景,也不禁陶醉,他们不由地伸手相牵,两人都是一个心思,均想,将来一定要去天柱山,去看晓云溪,去看水仙花。
“怎么样,两位小友,是不是很向往?”周子瑜并没有等萧琰王双回答便继续讲他的故事,“那一年,我一直流连在天柱山顶,手捧酒壶,盯着山下的晓云溪,望着满眼的水仙花,饮着美酒,赏着美景,久久不愿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那一天的清晨,前一天晚上,喝了十多斤陈年女儿红的我,宿酒未醒,便斜靠在一块山石上,本来想小息一会,却一眼瞥见山下有一片水仙花的花色和别处有点不一样。
“本来,水仙花多以淡蓝、嫩红为主色,偶尔也有紫红、藏青等异品,但是那一处水仙花却与众不同,竟然呈现出一片残绿色,而且花色黯淡,无精打采,就像是经霜打过一样。”
“咦,这是为什么?”王双不失时机地追问一句,以助周子瑜谈兴。
“是啊,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前几天,我一直在仔细观察,自问以我的眼光绝对不会有任何遗漏,当然也没见到有什么异样,可是今天那一片的花色却让我疑窦丛生。所以,我决定下去看看。
“当时我的修为刚刚达到回光的顶峰,还不能御风而行,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等我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分明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场正笼罩在山下那片地方。
“这个气场很特别,不但强大到变态,而且他发出来的气机竟然明显地带着萧煞的氛围,难怪那些娇艳的水仙花会变得黯淡无比。
“我就想,是谁能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这样的气场只有绝顶的强者才能发出,我自问对于修行一道,已然初窥门径,一般的强者根本不可能让我感受到威胁。
“不怕你们二位小友笑话,我虽然是一个修士,但是当时正当血性少年,第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比我强,哈哈,所以,我就暗中留了个心眼,要偷偷地摸一摸这个强者的底。”
“哦,周大人,这很正常呀,我家老怪物,他现在还是这个禀性呢,何况你是青春年少。”王双又适时和周子瑜互动了一下,不过,这一次却被萧琰漂了一个白眼,王双一伸舌头,明白自己差点又说漏了嘴。
周子瑜好像并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讲下去,“等我快要到山底时,那股萧煞的气氛更加浓烈,让我感到周边的环境在慢慢地改变,好像一下子从暖春来到了深秋。”
“啊!”萧琰王双同时惊呼一声,“这个人的气场竟然可以夺天地造化,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当时我的惊讶程度远远超过你们现在。”周子瑜轻声地说:“你们绝对想象不出来,一个自诩为强者的人,在面对一个更为强大的人的那种自卑,是的,那一时刻,对方的气场完全撕毁了我的自尊心。
“我迟疑地站了在山底下,距离那个人足足有五百多米,因为我怕再靠近一点,对方就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但是,尽管距离这么远,那强大的气场还是不时传来一阵阵能量波动,每一阵波动过后,我身周的寒意便会增加一分,而那些花花草草更是一阵瑟缩。
“啊,看着我身边越来越瑟缩的花草,我终于明白了,难怪那一大片水仙花会变得那么憔悴,原来都是这个强者发出的萧瑟气场所引起的。
“我心里暗暗吃惊,如果这个人一直在这里发出他的气场,那么用不了多久,这里的水仙花便都会渐渐地变成他身体周围那些残绿色,直至枯萎。
“这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尽管我当时还没有看到那个人,但是却非常主观地断言此人一定不是善类。”
“嗯,周大人你说得没错,连美丽的水仙花也不放过的那一定不是好人!”萧琰肯定地说。
“哥,你错了。”王双却摇摇头,“据我听故事的经验,这个人不但是好人,而且还应该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不会吧!”萧琰征求似地看向周子瑜。
周子瑜嘿嘿一笑,对萧琰说:“双儿小姐真是冰雪聪明,事实上我和你都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就在我以为那人一定是个穷凶极恶的人的时候,忽然从山下传来一阵歌声。”
“歌声,那个人会唱歌!”王双拍手大笑,“会唱歌呀,那一定更不会是坏人啦。”
萧琰不以为然,“难道坏人就不唱歌吗,那要看他具体在唱什么歌。”
“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那首歌。”周子瑜说:“那首歌我以前一直没有听过,以后也没有听到过,所以我印象特别地深,如果不嫌我唱得不好,我可以学给你们听听,不过,无论是音质还是对于歌曲本身的诠释我都无法和那个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