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这小子竟然还活着?”百里司小声的嘟囔着,此刻百里司已经惊讶道不能大声的说话了,看着陈诚犹如看着瘟神一般。
仍然腾空于血池之上的陈诚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百里司和牛首,接着就转身飞向了正在一旁角落处同样惊讶的看着陈诚的玄尊、语蝶和化仟三人处。
“陈诚,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是掉落于满是黑河之水的血池之中了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毫发无伤的陈诚,一向冷静的玄尊也是无比的惊讶,一张口就问了陈诚好几个问题。
“这个说来话长了,不过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全都没事,你说是吗?语蝶师姐。”面对着玄尊、语蝶,陈诚的嘴角上扬着,那种好像专属于陈诚的招牌式的懒懒的微笑此刻又挂在了陈诚的脸上。
语蝶此刻双眼充满了眼泪,却没有一滴留下来,朱唇轻启好想要对陈诚说着什么,可是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满心悸动的看着陈诚。看着陈诚嘴角上扬那似笑非笑中所透漏出的三分笑意,那种笑意中好似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神情,此刻却无比的令语蝶痴迷其中。
而一旁的化仟看着语蝶的样子,莫名的有些嫉妒,有些心痛,这种感觉以前化仟从来没有过,自从见到语蝶之后,化仟总是有种想要把语蝶占为己有的想法,可是化仟明白他不能把语蝶占为己有,甚至某天语蝶还会是他的敌人,因为近几年千机门一直在做着吞并其他两大道门的准备,所以一开始化仟总是不想过多的去理会语蝶,然而当语蝶真正的遇到危机之时,化仟面对着比自己要强大的多的牛首即使是拼死也要保下语蝶。可是这一切在语蝶的眼中好像都比不上陈诚那懒懒的一笑。
化仟此时生平第一次的真正的开始讨厌一个人,第一次开始想要摆脱自己的宿命,一直以来化仟都只是千机门的工具,一个只能执行不能独立思考的工具,以前化仟乐于这样的生活,因为它简单,毫无变化。可是现在化仟却想要并不应该属于他工具般生活的语蝶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这将彻底的打乱化仟原本简单的生活,化仟惧怕这样的改变,但不是化仟惧怕死亡,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思考过,没有问过自己想要什么,也从来没有反抗过。这就好比一个人从出生以来就戴着一副枷锁,而且早已经把这幅枷锁视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了,而当有人告诉他,他身上的枷锁是可以取下来的时候,他也可以过轻松的生活的时候,反而会令他更加的焦躁不安,会令他无形之中在戴上另一幅枷锁,一副思想上的枷锁。
就在众人都惊讶于陈诚还活着的时候,天冥阮再次的鸣动了,这一次却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两声的阮音响起,而是连续的阮音响起,并且像是天冥阮自己奏起的一首曲子。
天冥阮的声音缓缓的环绕于地洞的四周,布满每一个角落,缓慢的阮音中透漏出一种让人感到悲凉的沧桑,一种恍如隔世又重见古人的忧伤之情,一种倾尽所有也要坚持等待着自己的伯乐的到来的孤寂之感。在场之人无不被阮音所折服,所感触,阮音的响起反而让每一个在此的人都忘记了自己为何来到这里,此刻都只是沉浸在了阮音之中。
忽然间,阮音一转,曲风、阮音全变了,但是却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有任何的瑕疵和缝隙,好像这一切都是自然的、通顺的。
此时阮音高昂、节奏轻快,仿佛是天冥阮在大笑,在爽朗、豪迈的大笑,阮音中那种潇洒,那种放荡不羁,那种我行我素,仿佛是天冥阮在向所有人讲着它与它的伯乐快意恩仇、驰骋天下的故事。
听到这里玄尊不知为何的留下了泪水,就好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玄尊双眼含泪看着天冥阮,觉得天冥阮是那样的熟悉,是那样的亲切,此时玄尊忘记了刚刚还想要毁掉天冥阮的想法,忘记了因为祭阮而死去的那些人,忘记了柳林镇的惨绝人寰。
现在的玄尊眼中只有着天冥阮,甚至玄尊觉得只要能让天冥阮回到它的伯乐之手,自己可以为之付出生命。
慢慢的玄尊站了起来,开始一步一步的朝着天冥阮走去,尽管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玄尊的一举一动,可是现在玄尊根本毫不在乎这些,玄尊现在只想把天冥阮拥在怀中,然后尽情的弹奏上一曲,虽然玄尊并不会奏阮,可是这样的念头好似已经在玄尊的心中扎了根一样,根本挥之不去,唯一解决的办法只有把这个念头变为行动,哪怕是付出生命。
“天冥阮也是你这个驼背能够染指的,给我站住!”看到玄尊一步一步的走向将要觉醒的天冥阮,百里司一声大喝,说话间已经向着玄尊冲了过去,并且右手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气缭绕的剑直刺玄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