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思索道:“我如果预料不错,今天在这里的打斗会比昨天更为凶险激烈。而我们也不会是孤军奋战。”
孔翎也笑了,那种安安静静的笑。她并不是男人认为的那样,美丽的女人很笨。事实证明,这种认为本无对错,其实就是男人一厢情愿的美梦。要知道美女若笨,便必定好泡。这对男人来说,真是再好不过。
但美绝天下如孔翎者,她是何其聪明,方牧的一句话,就让她想到了方牧能想到的:“你的意思是说,今天至少会有三种力量到来。”见方牧点头,孔翎却轻皱眉头:“但也不是绝对。我父皇就算知道我现在的下落,也会派人来把我救援回去。但由于两国边城正战乱频仍,首先要进入明月王朝便是一个难题。即便能进入,也不会有那么快的速度在今天抵达。”
方牧由衷地赞许道:“有意思,那你说说还会有什么力量到达?”
孔翎不假思索:“一种力量不用说,便是代表明月王朝的强者了。至于另一种力量,是和你有关了。虽然你没有向帝王谷求助。但你的亲人在知道你面临成为王朝公敌的生死关头,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你身边。”
方牧沉思着,他的记忆飘回了帝王谷:“但在我的印象里,我的父母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说实话,我不敢确定他们一定会来。”
孔翎一脸期待地道:“哦,那你以后多给我说说他们的事。应该很有趣吧。”
方牧道:“当然有趣。不过眼下我们得靠自己了。”
方牧说的不错,两人现在即将面对蜂拥而来的强者。他们已经只在一里之外。来势迅速,远远的都能感受到其战意飞扬。
方牧紧了紧握剑的手。从昨天体内那股躁动力量与冷魂剑达到融合后,方牧便一直不曾松过手。即使在昏睡的三个时辰里,他也把剑柄握得忒紧。这样一来,那股力量始终和剑维持融合状态。
也就是说,现在方牧还没有战魂力,但因为那股力量与剑的融合,他已具备了战斗力。至于几斤几两,正如一句老话:是骡子是马,出去遛遛就知道了。
一里之距,对强者来说,就不是距离。不过几个瞬息,他们已停在了方牧面前。
盛茶水的瓷杯砰然爆碎,孔翎指下的琴弦铮铮齐断。如同暗流涌动的
杀气破坏了原本的平静和谐。只是杀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与昨天那些一盘散沙的强者们不同的是,今天来的强者虽有五百之众,可他们秩序分明,排成了四个纵队。一眼望去,半点战魂力都看不到。却能给人明显的感觉,他们如同波澜不兴的水面,没有在外的浪涛,但只要你扑进去,便会被淹死。而且这水面属于深不可测的那种。
让方牧意外的是,所有强者全是徒步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老人。都须发如雪,却无丝毫老态。两人的区别便是一个枯瘦如柴,有点欲乘风而去的仙风道骨。另一个则肥头大耳笑容可掬,就似长了胡须的弥勒佛。
在离方牧百步之处,两个老人挥手令队形停止前进。
胖老人显然具有火爆脾气,他身形未定,就扯开了破锣也似的大嗓门:“战野,前面那个小儿就是你说的方牧?”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从胖老人身后的队列里应声而出,一脸的冷傲。居然就是昨天的那个战公子。他朗声答道:“爷爷,他正是方牧。旁边的那个女子就是孔雀王朝二公主。”
胖老人这才眯缝着眼睛,开始仔仔细细瞅起方牧和孔翎。很快他口中啧啧有声,连连大叫了三声好。扬声道:“臭小子,那敌国公主委实长得标致,你一时意乱情迷,同她尿到一个壶里,倒也情有可原。如果现在你把这小妮子交给我们,你就可以逍遥快活,再跟你半点屁事都没有。”
此老活了一大把年纪,却毫无口德。面对眼前一对金童玉女,被他一开口便说得粗俗不堪。简直让孔翎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方牧却明白此老是真性情之人。虽然言辞欠妥,但能被战野呼为爷爷,十有**他便是帝都将军府战家族长夜澜图,于是方牧客气地道:“前辈此言差矣。为了公主,我愿意放弃一切。又怎会把她交给你们。”
胖老人跌足道:“哎呀,臭小子,你真是茅坑里的石头,我们不松你筋骨皮儿,你就翘个屁股能得瑟了。不行,你就算是方老头的后人,也不能犯这个错误。”
方牧忙道:“我实在不想和各位动手。孔翎在孔雀王朝贵为公主,但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和她,也仅仅是机缘巧合,得以同在这里。今天来的各位,是我们王朝的中流砥柱。也是明是非,懂道理的人。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要把两个弱小的年轻人往绝路上逼呢。”
“昨天之前你可以这么说。但今天为时已晚。你手上沾染了数百王朝强者的鲜血。对于数百生灵因你而亡的事实,你能给我们怎样的说法?”瘦老人思维冷静。语气平缓,却点中要害。
方牧心里发苦,他真诚地道:“其实对昨日死去的那么多人,我是心存万分惭愧。我实在不想要他们的命。也没有想到能够要他们的命。对这一点,我可以接受你们的处置,只是一切与公主无关。”
瘦老人冷笑道:“好一个多情种。为了女人,你难道要背叛国家,让你的亲人们因为你而遭受牵连?”
方牧却理直气壮的道:“我没有办法。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你们逼迫的结果。”
“放肆!”胖老人断喝一声:“小牛犊子,就是翅膀能翻天之辈,在我四大权门面前,也不敢如此乱嚼舌根。你乳臭未干却如此狂妄。你不死不自在是不!”
“悉听尊便。”方牧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子,当下火气上头,不由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