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拓柔尽量平静心绪,以缓和的语气继续道:“你们把我恨之入骨,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不企求你们的原谅。但我不想看到有更多的伤亡。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方牧的至亲,他会是以后的谷主,你们难道就不考虑一下,如果帝王谷的力量严重削弱,牧儿年少,你们叫他如何重振帝王谷的威望?还有,只要你们不动手,我可以让杀神殿的人离开。”
帝王谷的人群中有人努吼道:“别假惺惺了,你想转移视线,门都没有。”
跋拓柔没有生气,她出奇的冷静:“我害了成雄的罪过,我认。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要与杀神殿为敌,等他们离开后,办完成雄的葬礼,对我怎样处置,悉听尊便。”
跋拓怒双眉一锁,担忧道:“柔柔不可!”
跋拓柔摇着头,神色凄惶:“二哥,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与其活在痛苦与自责中,我还不如让人给我一个痛快。其实帝王谷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凭杀神殿的力量,是灭不了它的。”
跋拓怒动容道:“帝王谷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跋拓柔点头,道:“所以,我希望你离开,如果还有机会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会送给你的。”
跋拓怒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却清晰的响在跋拓柔耳边:“柔柔,牧儿是宿命体,已是不争的事实。并且他融入了暗天,所以,我们想得到的东西,对牧儿有用,与我们是半点用处也没有。得到之后也是给他的。”他为了防止秘密外泄,用上了传音。
跋拓柔便也同样传音道:“既然如此,你更应该马上离开。牧儿在帝王谷,他能得到那个东西的可能性极大。我们的确是操之过急了。”
跋拓怒思索片刻,终于道:“好,哥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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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听完那些驭灵者的叙述,就独自发起呆来。母亲杀父亲,给于他的震惊和意外,让他几乎不能承受。他陷入沉默,一言不发的走出石室。他摇马上去找跋拓柔,问清楚她为什么要把父亲至于死地?
同时,方牧有许多问题需要跋拓柔告诉他。
宽敞的大厅,跋拓柔枯坐那里,是说不出的孤寂落寞。她还没有从巨大的悲痛中解脱出来。而现在,她面临另外一个难题:如何面对方牧?又如何解释方成雄被杀害的经过?方牧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跋拓柔一直端坐着,她害怕等到方牧,却又不得不等。目前这种情况的发生,她预料过是迟早要发生的事,只是没料到来的是如此之快。
大厅的门是关闭的,当门被推开的霎那,跋拓柔紧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大厅的门口,方牧机械性迈动脚步,半天才挪到跋拓柔面前,他望着跋拓柔,久久不语。但他脸上的悲切与痛苦和那么的深刻。跋拓柔心头一酸,低声唤道:“牧儿。”
方牧眼眶盈满泪水,从那些驭灵者口中听到的东西,使得他对跋拓柔有了复杂的情绪,他没办法把跋拓柔仇恨,却又不再具备往昔的亲切感。因为方成雄的死,母子间就存在了一条难以逾越的沟壑。
方牧凝视跋拓柔的眸子,一字一顿而又生硬的问道:“父亲是死在你的手上?”
跋拓柔痛苦的闭上眼,用点头回答了方牧。
方牧深吸一口气,他强压内心躁动的千般情绪,又问道:“你因为什么要对他下手?你怎么就能忍心下手?”说着,他声音哽咽了起来。
跋拓柔不敢看方牧,低沉的道:“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她不容方牧发问,接着道:“上次我被花门以万象红落置于昏迷。但我告诉你,实际上万象红落根本奈何不了我。我是故意昏迷,面对只有一个,到达花门。”
方牧立刻感到一种巨大的欺骗感,哑声道:“你失踪的那些日子,你知道我和父亲有多担心你?”
跋拓柔仰起头,为了不让泪水滑落。她对方牧的质问,只说了三个字:“我知道。”她转身背对方牧,她跋拓柔一直都是性情中人,她此刻不想让方牧看见她的脆弱。于是她继续自己提起的话题:“到了花门后,孤魂在我身上下了魔魂怨结。同样,魔魂怨结对我丝毫没有效果。从杀神殿广场开始,我就在骗了所有的人。”
方牧虽然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但是他的智慧与考虑问题的周全思维并没由此打了折扣。他立即就有了疑问:“你为什么要去花门,并心甘情愿让孤魂下了魔魂怨结?”
跋拓柔道:“杀神殿的所有人虽然都拥有远古魔裔的血脉传承,但与真正的魔族没有任何渊源和联系。但花门的来历,我怀疑同魔族有着莫大的关联。”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花门的?”方牧问道。
跋拓柔道:“怀疑就在我失踪那天开始。是杀神殿主人跋拓怒给了我情报。我想去了解花门的终极目的,见过跋拓怒之后,就让花门掳去。”跋拓柔忍不住就想把方牧的身世秘密毫无保留的相告,但话到嘴边却又被硬生生给噎回去。于是她对跋拓怒也是直呼其名。
方牧其实想过跋拓怒是不是自己的舅舅。除此以外,他也没有多想。而无疑,跋拓柔所说的,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悲痛是乎在弱了几分。他好奇的道:“你有没有弄明白花门的终极目的?”
跋拓柔点头:“花门想得到两样东西。而那两样东西也是杀神殿想要得到的。”
“是哪两样东西?”方牧有些迫不及待了。
“其一是暗天,其二是天机密钥。”跋拓柔的回答让方牧暗地里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