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空中的人影就变成了六个。

三个羽觞临月，三个文渊诗颖。越转越快，终于眼花缭乱，看不清人影了。

圈子一缩，又来了。

熊飞飞灵光一闪，豁然开窍。空中的人只有临月和诗颖两个，另外四个只不过是他们脱下的衣服，快速移动中，用以障人眼目，迷惑对手的。

真正施以攻击的却只能是他们本人。

可想而知，适才伤到自己的必是诗颖的匕首和临月的折扇，且折扇的扇骨不是普通的材料，而是钢铁铸就。而那轻飘飘的一剑，想必只是刺中了脱下的衣服。

眼下，六个人影，有四个是衣服，只有两个是本人，飞快转动中，熊飞飞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人哪个是衣服，又刺三剑，全刺在了衣服上。一不留神，身体再添新伤，不一时便血染重衣，苦不堪言。

那三剑虽然没刺中人，但两口子有了顾忌，越发拉大圈子，不轻易收拢。熊飞飞的剑够不着，只能在人影逼近时才有机会出手，非常被动。

不能再被动下去了，要主动出击。熊飞飞迎着半空的人影，挺剑追袭上去。

谁知两口子忌惮熊飞飞的快剑，你追我退，熊飞飞追到哪里，圈子便退到哪里。但自始至终围着他，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熊飞飞往东，圈子就往东，熊飞飞往西，圈子就往西。

月色下，一人一圈兜来兜去好一阵子，那场景既古怪又古怪，反正古怪至极。

羽觞临月和文渊诗颖这套功法还有一个名目，叫《衣袂善舞》。需要两个轻功高手，一边在空中快速移动，一边脱下衣服，留在半空，里面的衣服和脱下的衣服一致，移动快了，看上去就像两个人，脱两件，就成了三个人。为了保持衣服尽量给对手以有人的假象，两个人在绕圈时，要瞬间脱下，下一圈还要瞬间穿上，瞬间又脱下，如此循环。

总之，一个人要在他脱下的衣服里无限次穿梭来去，一圈转完接着一圈，脱一件还好说，要在两件衣服里来去自如，非轻功高手不能为。

《衣袂善舞》的要义，就是混淆视听，趁机发难。

眼看不是事儿，熊飞飞心一横，既然看不清，就别看了。索性站定身形，闭上眼，用耳朵去听。

最近在使用“一剑刺向太阳”的剑法时，熊飞飞已经学会去感知周遭的节奏了。每一样事物都有它独特的节奏，那日和冥鸦比快时，他便发现了这个道理。一件空的衣服和一个实体的人，不仅是节奏，连带起的风声都是不一样的。

忽然，背后风声袭来，熊飞飞随即送出一剑，“叮”，对上一把匕首。

诗颖一愣之间，退回圈子边上，一边继续飞转一边惊呼：“相公，这小子厉害，快用暗器吧！”

“嗯！”临月也看出熊飞飞的厉害之处，应声道，不再犹豫读书人该不该使用暗器了。

熊飞飞一惊，银针可不一定防得住，圈子悬在半空，始终与自己隔着一定的距离，自己的剑根本追刺不到，一时无计可施。正自苦恼间，猛然想起自己随身带着火枪，可以用枪射击，顿时眉峰略展。

拔出火枪，熊飞飞右手执剑，左手持枪，立于圈子中央，用心听声辨位。

只是羽觞临月位置变换太快，暂时拿捏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