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听后,望着昏厥的王坚,盯着那枚插入王坚身体的箭矢,心下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无奈地着急。
“将军性命直接关系钓鱼城城防安危,莫不如等少爷回来,和众将一同商议该如何是好。”胡适聪见王夫人也拿不定主意,便建议道。
“可是,几位将军如今正在城墙上浴血奋战,待他们杀退敌兵,将军可有性命之虞?”王夫人挂念王坚安危,不禁问道。
“夫人大可放心,我已经在将军胸肺之处扎了几针,可保将军两日性命。”胡适聪据实说道。
王夫人拿不定主意,听到胡适聪的话,便也就同意了,二人焦急地等待众将归来,尽快拿定主意。
城墙之上,血红印染,战争惨烈不堪。
张钰和王安节身先士卒,勇猛无敌。和众将士拼死力战。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苦战,终于杀退了蒙古大军三次进攻。逐渐稳住了局面。
蒙哥见三次进攻都被打退,士气已经頹弱,而且宋军逐渐稳住阵脚,攻城死伤也越来越严重,只得咬着牙下令撤兵。
蒙古军撤退后,王安节便立刻下城往军医馆而去,张钰则留下来安排城防事宜。
张钰找来马千和朱全易,命令道,
“马千,即刻调城下剩下的民兵上城打扫战场,打扫完毕后,留下戍守。你负责警戒。”
“朱偏将,你即刻率领城上士兵下城休息,先把受伤的抬入军医馆,没有受伤的立刻回营休整,休整后火速回城上戍守,安排妥当后去军医馆找我,另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马千和朱全易领命后便遵令行事,下去安排了。
张钰跟随王坚多年,在守城战术上也精进不少,他妥善地部署好一切后便也急忙往军医馆赶去。
张钰急忙赶到军医馆,馆内挤满了伤兵,血腥味浓重,哀嚎声亦不断,足见今日战事的惨烈,张钰顾不得许多,心下更为挂念王坚安危,便急忙挤入内堂。
进去看到王安节和王夫人已经在里面,胡适聪已经将情况告知予王安节,故而,王安节脸色难看,颇为忧心和焦虑。
张钰看到王坚身上仍旧插着箭失,忙责怪胡适聪道,
“胡老,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你怎么还没拔掉王将军身上之箭呢?”
胡军医解释道:“张将军有所不知,你请看。”
胡适聪拿来一枝带血的箭,指着箭头说道,
“此箭是我从王将军右臂取出来的,这箭头由九宫玄铁制成。九宫玄铁遇到一点热气便会膨胀。将军肺中之箭倘若硬生生拔去,必会刮破胸肺,弄不好便会气血两亏。老夫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不敢轻易下手啊!”
张钰听完胡适聪解释,面露难色,望着胡适聪问道,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
“办法是有,先师曾经教过冰敷之法,用冰敷住利器,待利器冷却收缩就可拔去。”胡适聪回道,
张钰急道:“那还不赶紧用此法拔去将军身上利箭。”
胡适聪叹了叹气。
“没用的。”
张钰反问道:“这又是为何?”
胡适聪解释道:“这枝利箭只有箭头是玄铁,而箭身却是木枝,根本不能将寒冰的冷气传导到箭头。”
“那又当如何?将军身上的利箭不尽快除去,那也有性命之忧啊!”张钰颇为担心,开始有些急躁,故而,说起话来也有些沉重。
“只可惜老夫功力微薄,倘若有一内力深厚之人能以内力护住将军心肺并将内力化成寒气逼入将军体内,则九宫玄铁一定会收缩,到时候拔去将军身上利箭定无危险。”胡适聪想起医典里提到的另一疗法,觉着内力深厚之人难以遇上,故而不曾提起,如今危急关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在张钰面前又提出了这个疗法。
“哎,我们钓鱼城就数将军武功最高,其余人等哪有你所说的功力嘛。”张钰叹了口气,不禁有点无奈。
“将军不妨在城内贴下告示,兴许城中有隐士高人看到赶来相助。”胡适聪还是抱有幻想,遂提议道,
“这万一没有怎么办?”张钰反问道,
“要是捱到明天入夜还没有人前来相助,老夫只能强行拔此箭,王将军的生死就看天意了!”胡适聪无可奈何地回道。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哎,”张钰叹了口气随即望着王安节和王夫人,问二人道:“夫人,安节,你们觉着该怎么办?”
王安节和王夫人一时也无更好的办法,便同意了胡适聪的提议。
这时,偏将朱全易推开房门走将进来,忙询问道,
“王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张钰并未回答,只是拉着朱全易便往外而去,胡适聪亦以病患为由亦走出房外。
二人倒也明事理,出了如此大事,王夫人和王安节自然心情低落,有事相商。故而,刻意给他们留出空间相互勉慰。
张钰拉着朱全易走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朱全易一脸疑惑,未及询问,张钰便下了一个命令:
“朱偏将,待会我拟一张告示,你点军中一干人即刻抄写三百份全城张贴,务必要快。”
张钰说完,眼睛通红地离开了。
朱全易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王坚伤势严重,便不敢追问,只是跟在张钰后面,准备按着他的吩咐即刻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