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竺韵诗在鄂州刺杀忽必烈再次见到宗正之时,就已经对宗正的身份有了怀疑,他与自己母亲所说的恩公长得实在太像了,在钓鱼城之际,看着宗正呆头呆脑的样子,自己便没有对宗正的真实身份有过疑心,可是,鄂州再次见面,才发现宗正此前种种皆是掩饰,不得不让竺韵诗相信,他就是恩公之子,他也定是个如他父亲般头脑聪慧,武功高强之人。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不久后,竺韵诗便得到了宗正被各大派围攻,生死未卜的消息,而她心中也很清楚宗正被各大派围攻的原因,也知道宗正成了他们聚贤阁的替罪羊。想到此,竺韵诗的心头便涌上一阵心酸和心痛,自知道宗正的消息后,她也并未如以前那般办事上心了,总是心有所思。
就在竺韵诗思虑宗正一事之际,忽必烈独自一人亲自来到了地牢探望竺韵诗。
竺韵诗虽说是被囚禁的罪犯,但是却并未有手脚镣铐的束缚,忽必烈来到囚牢,竺韵诗见到忽必烈却并没有好脸色,而是摆出一副要杀便杀的姿态。
忽必烈命人打开囚牢,手下劝道:“大王,此女武功甚是厉害,我们几个恐怕招架不住,您若出了什么事情,小的几个担待不起。”
忽必烈劝抚道:“无妨,打开便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牢头见忽必烈心意决然,便缓缓打开了铁牢,忽必烈身边的几个卫士当即抽出手中之刀,甚是紧张,生怕忽必烈出什么意外。
竺韵诗见忽必烈有此胆识,竟不惧怕自己挟持他而出去,便暗生佩服。
忽必烈屏退卫士,叫他们在牢外守候,自己则进入竺韵诗的监牢。
竺韵诗对忽必烈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忽必烈丝毫无所畏惧,平静地说道:“我相信,此时此刻,你不会杀我。”
“为什么?”竺韵诗问道,
“因为好奇。”忽必烈及时回道,
“好奇什么?”竺韵诗疑惑地望着忽必烈。
忽必烈悠然地在铁牢中踱步,口中说道:“你好奇,为何你明明刺杀过本王,而本王却并未折磨你,对你一个刺客一直好生招待;你好奇,为何我敢一人进入这铁牢,而不惧怕你再次对我起杀心,是也不是?”
竺韵诗是个坦白直接的女子,她并未对忽必烈摆出傲慢的姿态,也没有对忽必烈所言表示否定,而是直言回道:“是,我确实对你方才所说的感到好奇,可那又怎么样?你无非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难道你还会放过我?”
忽必烈提醒竺韵诗道:“此刻,你完全可以挟持着我逃出本王的大营,又怎可说本王不会放过你呢?只是,你本可以这样做,可是,本王进来也有些时间了,你并未那样做,所以,本王也很好奇,你为何不那样做?”
竺韵诗面对如此威仪的忽必烈,看着他自信的面容,听着他沉稳深思的话语,不禁对面前之人心生浅浅畏惧,也捉摸不透他究竟是何心思。
“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竺韵诗回道,
“哈哈,哈哈哈哈!”忽必烈听到竺韵诗的回答,忽而大笑道,“这个回答很有趣,好,就看在你如此坦诚的份上,本王就解答你心中的好奇。”
竺韵诗听着忽必烈的浑厚笑声,越发对眼前之人琢磨不透。
“本王之所以不杀你,还好生招待你,的确是因为本王想从你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忽必烈说道,
“什么东西?”竺韵诗问道,
忽必烈有意激起竺韵诗进一步的好奇,可是话说到此处,他已经知道,竺韵诗是个可以打开缺口的人,便不再解释,因为,他想留着更多与竺韵诗接触的机会,他相信,只要与面前这个女的接触多了,自然能够渗入她内心的防线,知道她内心想要的东西,从而打开她的弱点。
故而,忽必烈并未回答竺韵诗的问题,而是说道:“下一次,本王会亲口过来概述你,你放心,既是我从你身上得到本王想要的东西,也是你从本王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忽必烈道完便命牢头锁上了牢房,继而大笑着离开了地牢。
竺韵诗听着忽必烈的笑声,望着忽必烈远去的身影,一股强烈的好奇袭上心头,在监牢的几天里,竺韵诗想过各种可能,可是,眼下这种情形却是始料未及的,忽必烈就在自己眼前,而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想要杀死他的冲动。
寂静寒冷的地牢,渗入竺韵诗的心境,她不由得在心底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