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了空秉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心思,一味伸手格挡他们的拳头。
岂料几人不依不饶,没了法子,了空只好出手。不消三个回合,一阵拳打脚踢,便将几人打趴了去。
当然,他不可能会使出佛门秘术。
家丁们趴下后,仗势欺人的富甲便如斗败的公鸡,盛气凌人的威风气焰被抛诸九霄云外。
被了空目光一扫,他浑圆的身子突然低了一截,双膝扑通跪地。
……
凌蝎与了空无言以对,还未发话,只听得那富甲对二人连连磕了几个头,颤声着不断求饶。
“小师傅饶命,公子饶命!别打我。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两位!”
了空无奈看了凌蝎一眼,伸手要去扶掌柜的起来,他是来化缘的,并非寻滋生事的。
“别别别,我给!我给!”富甲惊惧后退,慌忙递出一个鼓鼓的钱包。
了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原本慈悲悯人的表情忽转冷淡,闭眼摇头,转身,懒得再理会。示意凌蝎跟上后,便一步步离开了。
……
“凌兄弟,你怎的会跟上来?没事吧。”
坐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了空安抚下心情,问道。
今日他还是第一次对俗世之人动手动粗,也不知算不算违背师父教诲,了空悠悠叹了一声。
“我是等得着急了才寻来,不料……”凌蝎似乎还未回过神,低声道:“了空大哥,以前我经常被人们用东西丟,习惯了,我刚才看你被打,怕你和我以前一样疼,不知怎的就冲上去了。”
蝴蝶儿扑飞到他面前,似乎想劝慰,凌蝎强笑了一下没说话。
了空听着这轻描淡写的话儿,心道,这其中的滋味又岂是常人所能体会。他手中的小佛珠捻得越发的急,最终“嘭”的一声,线断珠落!
“凌兄弟,不瞒你说,我现今十几年岁,自师父离世,似今日情况我早已历经无数,着实不算什么。”
了空自嘲一笑,阳光洒下,两个少年默默无语,他们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行人匆匆,却从未将目光移到这个卑微的角落。
“了空大哥。”凌蝎不敢置信望着了空,心里涩涩,口里却说不出一句话儿。
了空苦笑:“你若是不嫌弃我卑微,我们今后便以兄弟相待,以平辈论交如何?”
凌蝎狠狠点头,将了空化缘来的米饭狼吞虎咽。
两颗年轻的心紧紧靠近,不知觉,命运之路已铺盖而来。
了空微笑着将木钵递给凌蝎,里边还有一半白花花的米饭。
凌蝎拒绝道:“了空大哥,你吃罢,我不要紧的。”
了空心思一转,便知凌蝎所想,笑道:“你勿要乱想,且看看这是何物。”
手掌摊开,一小堆圆形方孔的铜钱重重叠叠。
“莫要因一事恶而厌百事,以偏概全,这世间终归是好心人多的罢。”了空感慨道。稍后,才领着凌蝎去小摊买了一大包馒头。
凌蝎省去天欲宫的事儿,将与茶摊人打听到的消息告知了空。
了空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等到了蛮镇再说,身为修仙者,若一点胆量都没有,那十几年来岂非白白活了?
肚子填饱了,两人开始为今后谋路打算,虽说离夕云观路程已是不远,但如今是两张嘴吃饭,总不可能都依靠了空化缘的。
凌蝎想不出法子,最终还是了空拍头挤出一个不算法子的法子,那就是做苦力。
洛城乃是神州浩土的繁华之地,富人一掷千金,酒楼、大院更是数不胜数,日进百斤粮米并非夸大,算来所需要的搬运工也应该不少。
如此想来,两人便动了身,到几家酒楼和富贵人家周遭转了转,果不其然,这搬运的活儿确实是来的快。
为防他人另眼相待,了空脱掉了一身僧衣。
虽然常年露宿简陋、吃的也是艰苦,但受师傅的特别训教,凌蝎长得十分精壮。
本以了空的初想,凌蝎身体虚弱,是不愿他一起的,但凌蝎坚持,最后还是以了空妥协收场。凌蝎外表瘦弱,但一身的力气却是毋庸置疑。
才短短半天,腰间便已是稍鼓,盘缠足够两人吃食住店了。
天色已晚,在凌蝎有意无意的引领下,两人踏进了一间客栈。
来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