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明俊不解地抬起了头看向郭枫，同时脸色因为有些激动而变地有些涨红，这些都是他最最信任的下属，对北陵绝对是忠心耿耿，纵使面对死亡，第五明俊也敢现在拍着胸脯说自己的这些下属绝对会为北陵流尽最后一滴血，郭枫这样问明显是在怀疑自己和自己部下的忠诚度！

墨雨儿和东方皓月也是小嘴微张，显然有些不明白郭枫为什么刚一见面便问出这样一个看上去相当伤感情的问题，但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郭枫看似无理取闹的问题却是在为这些年轻的北陵枯蝶稳固自己的心境！

修者关键在于修心，若是连自己的目标、自己的方法、自己的未来都不确定都不相信，那么无论再怎么是天才到最后都难逃陨落的命运！

修行之路便是一遍又一遍的炼心！

二十三名北陵枯蝶静静地站在春雨之中，像当初唐默默那样寻找着自己的答案，到底自己心里又没有后悔过？

作为一名碟子每天除了刺探情报、暗杀、修行就没有了任何的事情，这种枯燥无味却又每时每刻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的生活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然而这些年轻的碟子们却能够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足可见这些年轻的碟子们的心境已经是相当的好，只不过能坚持下来和愿意坚持下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也代表了两种不同的心境。

世间谁没有私心？纵使那些苦度众生的菩萨都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存在，这与身处什么身份无关，因为这便是人性。

这些年轻的碟子们也不是神，他们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试想他们能够在这种修炼条件这样匮乏的情况下却能够年纪轻轻地便成为一名武道六品以上的强者，那么如果给他们充足的修行条件，那么他们又能够走到什么高度呢？

这个问题郭枫在见到这些碟子的第一眼便想到了，那就意味着这些碟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一定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谁人不想成为一名能超脱这世间种种规则，御剑与白云之上，逍遥于九州之间的大宗师？只不过碍于种种原因只好深藏在心中，久而久之一定会生出各种心魔，而这些心魔则会葬送他们的未来！

“禀世子殿下，不悔！”二十三名碟子沉默了一会后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沉声说道。

“真不悔？”郭枫似笑非笑地对着最前方一名碟子问道：“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一是继续呆在这里做一名碟子，二是去墨家做一名核心弟子，每日安心修炼，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你会选哪个？”

被郭枫询问的这名碟子刚想大声说出自己的答案，但是话刚到口却发现自己心中却是有着一声不同的回答，这种回答本没有任何道理出现的可能，可是却偏偏出现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出现，这名北陵碟子的心忽然惶恐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对北陵心中存在背叛的可能？一念至此，这名年轻碟子的脸色忽然变得通红，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小云，你！”第五明俊一声怒喝，这种没有第二种答案的简单问题自己的这个先前自己认为最可靠地下属居然产生了疑虑和思考，这令他十分愤怒！

摆了摆手示意第五明俊稍安勿躁，郭枫笑着说道：“放心，我敢保证如果这是一个真的选择，那么在场的定会有三分之二的人会离开这里！”

若是换做之前郭枫做出这个结论第五明俊打死也不信，但是现在有了先前亲眼所见的一切，这位北陵枯蝶两大蝶翼之一现在却是没有反对，只是愤怒地看着自己的下属！

从墨雨儿伞下走出，郭枫背着手缓缓走进了二十三人之间，缓缓地道：“我并不怨你们，毕竟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选择的权利，说得不好听一点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私心，这点无论你们承不承认它总是有的，但是有一点你们要搞清楚，那就是你们的私心是否一定就对你们有利！”

“现在你们的生活方式可以说是极度黑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伴随着危险，每一天能够安心修炼的时间可以说少的可怜，所以你们就会下意识地认为若是换成一个安逸的环境，若是成为了一个大宗派的核心弟子每天都是有着用之不尽的修炼资源和大把大把的修炼时间，那么你们的修为就会能够达到一种极高极高的地步，甚至都有可能晋入宗师，乃至大宗师！”

二十三名碟子都是微微低下了头，郭枫所说的这个心境正是那个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另一个心境，正如郭枫所说的那般，他们每一个人在经意或者不经意间都是想过这个问题，而答案都是认为这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