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枯瘦如柴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怪老头。
那个无良老和尚。
那个坏人。
那个渣。
望着眼前的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凝丹期的青衣人,如惠有着刹那的心境失衡。要知道,他可是将近两百岁才勘破了凝丹的奥义而成功抱丹,其中还是在得了一场莫大的机缘作为前提下。而面对着自己的这个左看右看也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年,他竟然也是一个成功抱丹的凝丹期修士!以他这么个小小的年纪是怎么参透的凝丹奥义?他怎么能够凝丹?他……他怎么就敢凝丹?难不成,我们这些人几百岁的年纪都活在狗身上了吗?
如惠心中那个愤呐!他气愤自己资质愚钝,气愤上天眷顾他人,气愤命运对己不公……当一切气愤无处宣泄时,如惠心中便生出一股更强烈的愤怒,对象就是那个凝丹了的青衣少年。
“毁我门户,伤我门人,坏我荣誉,扰我清修。”如惠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面上却依然保持古井不波道:“施主今日若不给敝寺一个交代,就莫要想平安离去了。”
“尚且没有毁掉你们某些祖师的灵位,也没能翻阅藏经阁天字号书库的千百部上古典藏,甚至连达摩洞都未及一闯,老夫怎会甘心就此离去呢?”中年和尚眯着眼微笑地望着那个一身风尘的苦行僧道:“你放心,老夫今日既然来了,便没打算轻易就走。”
老夫,他自称老夫,莫非他也与自己一般是某个活了几百年的老不休修炼成了年轻的体魄?想到这里,如惠刚刚被打击的千疮百孔的心脏终于得到少许的安慰。但是对方扬言要毁去自己祖师灵位和翻阅天字号书库典藏等等大逆不道的话语,还是将如惠气得不轻。且不说祖师是世人的本源所在,人们供奉祭拜祖师灵位正是要告诫自己莫忘根本;那个大慈悲寺的天字号书库存储的都是数万年前上古先人遗留的手札笔记,记载的乃是佛门修行的无上心法,本就为数不多。
所以,当听闻中年和尚那番近乎赤*裸裸挑衅的言语,如惠已知两者再无转圜的余地,当下便也不多言,而是单手沿虚空轻轻一划,淡淡地道:“那就战吧!”
那就战吧!四个字从如惠口中传出,好似晨钟暮鼓,霎时令藏身于六面念力墙内的苏典的那抹人形意念都感觉一阵瑟瑟发抖。
如果说,刚才中年和尚与丈二巨僧之间的战斗,苏典从中悟到的是筑基期气势磅礴风驰电掣般的动;那么,这一刻,当中年和尚与苦行僧凝丹期的修为完全展示后,苏典的瞬间感觉是两者如古井不波渊渟岳峙般的静。